最近的徐珠玄有些焦慮,心裡頭慌張地感覺自己明天就會成為另一個人。
她的同學們每每聚在一起的發燒話題:「你的來了嗎?」
徐珠玄總是搖頭的那一位。
「啊,想甚麼?!要走去被車撞了!」鄭容和手一伸,把徐珠玄拉進內側。
她恍惚地看著走在側邊的鄭容和,突然覺得她跟自己初次見面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他們都長大了吧?明年就要升國中了。
怎麼覺得有點哀愁,她還沒想到長大這件事。
「你最近怎麼了,好像有心事?」鄭容和盯著她看。
「沒啊,你不覺得最近很熱嗎?」徐珠玄顧左右而言它。
「因為是夏天阿!」鄭容和聳肩回答。
徐珠玄在學校的廁所,看著沾染紅色液體的衛生紙,她內心有些開心也帶點害怕。
吁了口氣讓自己鎮定點,拿了更多衛生紙應急處理好,緩步走回教室。
一直到放學,徐珠玄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座位。
「徐珠玄,回家囉。」鄭容和背著書包,站在教室門邊招呼她。
「嗯。」徐珠玄有些遲疑地站起來,腦中想了下:「我去一下廁所。」
轉身有些急地離開,回來的時候,鄭容和坐在窗邊的桌子上,晃著腳。
徐珠玄有些羨慕他,身為男生還真是輕鬆。
兩個人走出校門,徐珠玄咬了唇有些艱難地開口:「我去買個東西,你先回家,好嗎?」
「不好。」想也沒想馬上拒絕,鄭容和不懂她要買什麼需要他避開。
「為什麼?我買東西花時間,會耽誤你看電視的,你先回家啦!」徐珠玄也沒有甚麼好理由支開鄭容和,誰叫他們總是這樣同進同出,少了誰都覺得怪怪的。
「為什麼今天就會耽誤,你要買甚麼東西不肯讓我知道嗎?」鄭容和瞇著眼夾著猜測地問。
「先回去,鄭容和你先回去,不要這麼難講話。」徐珠玄只能耍賴。
鄭容和抿著嘴,不答話,一雙眼睛就只是盯著她。
「是,女生的東西,不方便讓你跟啦。」徐珠玄望著別處,話虛地解釋著。
鄭容和呼出重重地呼吸,臉上的表情是不情願,但這樣僵持著只會讓自己不斷出汗,他也只能妥協點點頭先回家。
徐珠玄看著他離開,有點不安但也無暇顧及,馬上轉進旁邊的商店對櫃檯的阿姨說明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跟阿姨借了廁所。
小鎮的大家幾乎都認識,阿姨摸摸徐珠玄的頭説:「長大囉,回家要跟妳媽媽說喔。」
但她感覺自己解決了這件事,似乎又惹了另一件事。
隔天早上,鄭容和調侃她:「今天也要自己走嗎?但是要排路隊,我不能先走。」
「鄭容和,你很無聊耶!」徐珠玄給他一記白眼。
上學的路上,鄭容和一直轉頭瞧著徐珠玄,徐珠玄被看的很不好意思,最後有點疑神疑鬼,擔心是自己哪裡沒有處理好出了紕漏。
「我怎麼了嗎?!」徐珠玄硬著頭皮問了鄭容和。
鄭容和挑眉:「我昨天想了想,我覺得你買的東西應該跟我有關係,對吧?」他說著,眼睛裡都是擋不住的晶亮光彩。
徐珠玄完全不懂他這想法哪來。
「對吧?對吧?」鄭容和急欲印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手臂撞了幾下徐珠玄。
徐珠玄訥訥地點頭。
「你放心,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也不會讓你失望的。」鄭容和得意地哼了一聲。
徐珠玄知道他誤會了,那就誤會吧,她也跟著陪笑,心下有點鬆口氣。
鄭容和回家就看到他媽媽對著他笑得一臉諂媚。
「媽,你怎麼了?」鄭容和覺得有點發毛。
「剛剛徐珠玄的媽媽打電話過來,説珠玄可以嫁了!」
這話說著鄭容和睜大了眼,急忙問:「甚麼意思?!」
他媽媽卻只是搖搖頭,自顧自地走進廚房,邊走邊説:「生女兒就有這事,我這兩個傻兒子,就只能幫他們洗內褲。」
「亂說什麼,媽,媽,媽,你還沒有說珠玄真得要嫁人了嗎?國小還沒有畢業耶!」他慌張地跟進去廚房,結果被騙洗了一堆碗,一個字也沒有得到。
吃完晚餐,鄭容和坐在書桌前,咬著筆,讀不下書,胡亂寫著回家作業,拿今天的聯絡簿去找他媽媽。
鄭容和又再次硬盧軟耗地求他媽媽再多說兩句,卻被打發走。
返回樓上的鄭容和,三秒後出現在鄭媽媽眼前:「我可以出去嗎?!」
「喔,這麼晚,出去幹嘛?!」鄭媽媽隻手撐著下巴,興味十足地看他,他兒子現在應該是坐立不安了。
「去找徐珠玄,可以嗎?」對自家媽媽是不用遮掩的。
「今天沒有問出個答案是睡不著了吧。」鄭媽媽看著一陣風消失在門邊的小兒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説,鄭容和也沒有問出什麼,徐珠玄最後有些生氣他這麼晚喊她出來餵蚊子,就撇下鄭容和進門去了。
隔天早上鄭容和臭著一張臉,他哥哥聽了前因後果,了然地點頭説:「那應該是那個來了。」
「甚麼是那個?」鄭容和萌著一張臉期待地等他哥哥的解答。
「就是......」他哥哥想著要怎樣解釋,這真的有點超出他的形容範圍,「啊,現在說你也不會懂,你專心上課就對啦!」他哥大手一揮放棄解說,拉起了書包出門。
鄭容和嚴重感覺被孤立,在那個夏天,的那幾天。
過些時候,鄭容和有些懂了,因為徐珠玄的那些不同以往的行為,他在男生群裡關注的話題又多了一項。
上了國中,某天,
某位女同學傳了一張摺疊工整帶著秘密的紙條給徐珠玄,坐在後座的鄭容和看著徐珠玄小心翼翼地包裝著,他不知道的甚麼東西。
「是甚麼?」鄭容和突然出聲,讓徐珠玄抖了一下,差點讓手上的東西露餡。
「鄭容和,你幹嘛偷看?」徐珠玄偏頭怒瞪他。
「這麼神秘,我不可以知道嗎?」鄭容和伸手要跟徐珠玄取。
徐珠玄不讓,他們兩個人在坐位間纏鬥了一翻,鄭容和摸到包裝好似是塑膠袋?!
「吃的?」
聽到鄭容和的瞎猜,徐珠玄有股無力感,她起身離開坐位辦她的正經事。
再坐回來坐位時,鄭容和傾身向前小聲地說:「其實我知道。」
麻麻地感覺,徐珠玄有點瑟縮,語氣有些戒備地問:「知道什麼?」
「知道你不跟我說的小秘密,知道我哥解釋不清楚的那個,知道你們女生偷偷遞來遞去的東西。」
他平靜地說,讓徐珠玄驚訝地不得了。
「其實你可以對我坦白。」
鄭容和認為是帥氣的說詞,卻得到徐珠玄的一聲輕笑,有點無可奈何。
「你要是知道就應該要聰明地閉嘴,識時務為俊傑,才對。」
他吃了癟,悶悶地說:「我只是不喜歡你有事情瞞著我,就這樣而已。」
徐珠玄轉頭頗富深意地瞧著他,然後點點頭:「但這我真的不知道怎樣開口。」
「我太厲害了,我自己搞定了。」他說的波瀾不興,還給自己兩聲很乾的掌聲。
徐珠玄白了他一眼,又有點不好意思,轉回自己的坐位無聲地看著書。
「嘿,徐珠玄你説,我是不是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鄭容和趴在課桌上,戳著她的後背問。
「這麼有自信?!」徐珠玄靠上椅背,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話裡有笑意。
「你等著吧!」鄭容和得意的樣子,徐珠玄沒有看見,但也可以想見。
我的眼裡只有你,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有這樣的自信,是因為有那樣的縱容,天時地利人和。
-------- 莫名想要寫這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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