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回自個家的鄭容和,正被鄭媽媽強烈要求,早點起床整理好自己的房間,大半年沒有人住,灰塵很厚。
鄭容和在自己的被窩滾了兩圈,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
喔,這個時間起床,已經不是他這大三人的作息時間。他放下手機,把棉被拉起蓋住自己的頭,側身準備再度入睡。
正當他意識開始有些朦朧,鄭媽媽霍地打開他的房門,夾著勢如破竹的氣勢走到他的床邊,大手掀開他的棉被:「你再多睡一分鐘,就沒得吃中餐了!」逼得他只能勉強爬起呆坐在床上。
鄭媽媽不管他現在看起來精神渙散,再次重申:「把房間整理好,快過年了,不能這麼髒!」說完立刻走出房間帶上房門。
鄭容和靠著床頭,閉目思考著,然後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徐珠玄,你在幹嘛?快點來找我!」
「為什麼?」徐珠玄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康的在等她。
「因為我現在水深火熱中,你不趕快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捨得嗎?」鄭容和使出三寸不爛之舌,企圖打動徐珠玄的惻隱之心。
「你被逼著大掃除嗎?」正所謂「知鄭容和莫若徐珠玄」。
「嘿丟,你都知道,還要我演這麼長,對嗎?!」鄭容和翻了白眼,但是徐珠玄看不到。
「呵,你現在是不是翻白眼啊?!」徐珠玄猜。
「我的反應你都知道!」糟了,他是逃不出如來佛五指山的孫悟空。「那你還不來幫我?!我是不是你男朋友?!」鄭容和覺得還是這招比較有用,「不要見死不救。」一直盧,總會成功。
「嗯......讓我考慮。」徐珠玄出了緩兵之計。
「給你五秒考慮。啊,不對,不要考慮,現在快點過來!」鄭容和想說自己怎麼傻傻地要讓她考慮,不行!
「我不想要,幫你打掃房間!」徐珠玄嘟了嘟嘴。這樣對待女朋友是不對的。
「喔......」鄭容和洩氣,「可是,我現在很想要,立刻見到你。」
「是嗎?!」徐珠玄質疑地拖長了尾音。
「口已嗎?!」鄭容和撒嬌。
「好啦~~你快點起床!」徐珠玄連鄭容和是躺在床上打電話都知道。
徐珠玄敲了敲鄭容和的房門,鄭容和跑去打開門。
「你是起床沒?!」徐珠玄在一樓沒有看到鄭容和,鄭媽媽說他應該還在賴床,就叫徐珠玄直接上去二樓他的房間。
「我起床啦。」鄭容和把雜物隨便堆在地板上,手裡拿著抹布,轉身去擦桌子。
「現在才在擦桌子,你丟嗯丟?」徐珠玄實在覺得誇張,回家也幾天了。
「哎唷,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還沒有空整理。」他一回家就先去找了國中高中同學,回到房間也只是睡覺,這桌子他今天是第一次碰到。
「不過,地板我已經拖乾淨了,你可以坐。」他拿了一個坐墊給徐珠玄。
徐珠玄接過去,放在地板上,盤腿坐在上面:「那我要幹嘛?!」
「你就坐著啊。我是覺得我房間真的很乾淨,不需要怎樣打掃啊?!」擦完桌子,鄭容和環顧了自己的房間,真的不髒。
「那你把窗簾拆去洗好了。」徐珠玄指示,接著指著那堆雜物「這也要歸位吧!」
「是,我馬上用。」鄭容和五指併攏對徐珠玄行禮,讓徐珠玄罵了句三八。
這時,鄭媽媽拿了一個箱子上來:「鄭容和,你叫珠玄來幫你打掃房間嗎?!」
「鄭媽媽,沒有啦,我過來拿筆記的啦!」徐珠玄立刻站起來,對鄭媽媽搖搖手否認。
「這樣喔,那中午留下來吃飯,鄭媽媽要煮很多好料的。」鄭媽媽眉開眼笑地說。
「啊我就沒有飯吃,徐珠玄就有好料的,丟嗯丟,我是你兒子耶!」鄭容和一邊拆著窗簾,一邊抗議。
「你快點弄好就對了。喔,這箱子,我從儲倉間搬出來,你的東西,看你要不要,自己處理。」鄭媽媽指著自己搬上來,現在放在地板上的紙箱說。
「好啦,知道了。」鄭容和沒好氣地說。
鄭媽媽要下樓前又對徐珠玄說:「中午留下吃飯喔,還有,珠玄,你不要幫他喔!」然後帶上了房門。
「怎麼胳臂往外彎,而且我還沒有叫徐珠玄幫我做事。」鄭容和終於拆下窗簾,嘴裡嘟噥著。
「好了啦!」徐珠玄拍了拍他。
「我拿去洗衣機喔,你幫我把紙箱打開,這應該可以幫忙吧?!」鄭容和酸酸地說。
「小朋友耶,這也要計較,快點下去啦!」徐珠玄打開房門,把鄭容和推出去。
「喔,好像都是你小時候的東西耶。」看到鄭容和回來,坐在地板的徐珠玄,放下書,指著打開的紙箱這樣說。
「是喔?!我聽我妈說她好像有幫我留小時候的東西。」鄭容和關上房門,走過去坐在徐珠玄旁邊。
「有什麼?!」鄭容和開始把東西從裡頭往外掏。
「你也太多這種襪子了吧?!」徐珠玄看著自己手上起碼有五雙的襪子,都是白底上有紅色點點的。
鄭容和看了一眼那襪子「我媽喜歡吧!」
「是喔?!」徐珠玄沒有多想把襪子放在地板上,繼續看鄭容和拿出來的東西。
「哇,圍兜兜,還有手帕、帽子!」徐珠玄把鄭容和的幼稚園帽子往自己的頭上戴,「你小時候頭就這麼大了嗎?!」她笑得可人地看著他。
「徐小玄,你想要死在這邊嗎?!」鄭容和帶著笑咬牙地說。
「喔~~~這是稱讚啊,聽不出來嗎?」徐珠玄戴著那頂帽子搖頭晃腦的。
鄭容和盯著她一會,然後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我記得,小時候的徐珠玄,不會這樣講話。」
「喔,」徐珠玄的左臉頰被捏著,她也伸手回捏住鄭容和的右臉頰:「小時候的鄭容和,也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那我們都回不去了,怎麼辦,徐珠玄,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鄭容和捏著徐珠玄的臉頰往右移。
「嗯。」徐珠玄發出小小的抗議聲,皺了皺眉。
「會痛嗎?」鄭容和挑眉問她。
「嗯。」徐珠玄點點頭。雖然她力氣也不小,可是和鄭容和比起來,她還是輸。她加強捏鄭容和的力道,但是鄭容和捏她更痛!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開。」處於優勢的鄭容和提出要求。
徐珠玄沒有回答,只是加深皺眉。鄭容和看徐珠玄不太願意,他想說不要逼她,這樣捏下去如果徐珠玄真的生氣就慘了,正打算放手,徐珠玄突然向前抱住他,他措手不及,放掉他捏著徐珠玄左臉頰的手。
「抱一下,可以嗎?」徐珠玄撒嬌地說。
「勉強。」他沒好氣地說,幫徐珠玄把她頭上那頂他的帽子拿掉,自己低頭親了徐珠玄的唇。這就是「山不就我,我就山」,因為想起這句話,鄭容和得意地笑起來。
「我想起來了,你好像幼稚園的時候,很常穿那雙襪子。」現在被鄭容和反身抱在懷裡的徐珠玄這樣說。
「嗯?!你記得?」他懷疑。
「我記得啊,因為你幾乎每天都穿,我以為你襪子沒有洗,原來是鄭媽媽準備這麼多雙!」徐珠玄現在才恍然大悟。
「拜託,我很乾淨!」鄭容和意思性地敲了徐珠玄的腦袋。「那你還記得,我頭一次穿這襪子時,你說了甚麼?!」鄭容和問。
「頭一次?我說什麼?」徐珠玄無意識地捏著鄭容和的手指頭,認真的回想「我好像有說過,很可愛?我說很可愛嗎?!」徐珠玄激動地翻過身面對鄭容和。
鄭容和點點頭。
「所以,你每天都穿這雙襪子!」徐珠玄推測。
鄭容和又再點點頭。
「哇,小時候的你好聽話!長大怎麼變歪了?」徐珠玄有點嫌棄地說。
「說什麼!」鄭容和把徐珠玄反身抓回來重新塞回自己的懷裡。
「你不知道,隔天早上要去幼稚園,我跟我媽說我要穿昨天那雙襪子,她跟我解釋洗了還沒乾先穿別雙,結果我又哭又鬧說只要穿那雙,到我媽受不了。她只好拿把吹風機叫我自己在娃娃車來之前吹乾,我還傻傻地問她沒乾怎麼辦,她就很火地說那就穿半濕半乾的襪子去啊!我臉上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地在客廳吹襪子,我爸要出門看到我還以為我調皮被罵咧。然後,放學後,她就放了很多雙放在我房間,說讓我天天穿!」
「聽起來,又可憐又討打。」雖然這樣說,其實徐珠玄覺得很開心。
「少來,明明你就笑地很開心。」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笑得鼓起的顴骨。
「又傻又可憐的孩子。」徐珠玄轉身面對他,「好啦,這樣我可以大方給你一個吻。」
「不是我應得的嗎?」在徐珠玄離開鄭容和的唇時,鄭容和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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