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珠玄在圖書館的時候接到鄭容和的來電,趕到醫院的時候,鄭容和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欸......剛剛出了點意外...」送他來醫院的是和他同團的其他團員,現在開口說話的這位是團長兼吉他手。
徐珠玄望向他。團長一看到徐珠玄盯著他看得那雙眼睛,突然之間甚麼都說不出來了。
徐珠玄想到底是怎樣?為什麼不要繼續說?
「就是,我們剛剛在社團那,有個學長戴了蛇板來,玩了一下就摔傷了!」接著把話說完的貝斯手。
「不過,醫生說沒有骨折啦,但是現在會很痛,只要好好休養回診就好了。」鼓手急忙把情形補完,希望徐珠玄不要生氣耶。
只是,他們都在想,為什麼要怕徐珠玄生氣阿?!!重點是,為什麼一定要打電話給徐珠玄?!!
鄭容和倒是甚麼補充都沒有,只是揪著一雙眼睛看著徐珠玄,嘴巴小小聲地喊著:「痛...」
徐珠玄說:「回宿舍了!」轉頭就走,她突然覺得自己來醫院幹嘛?看他很痛可是甚麼也不能做,她有點氣他也有點對自己發怒,幹嘛不要明天早上在跟她說他受傷了,這樣起碼她還可以買早餐給他,現在她能幹嘛?!
「你不要跟我媽說喔!」在宿舍分別前,鄭容和拜託她。
「那是當然,不可能的!」徐珠玄斷然拒絕。
隔天包著白紗布的鄭容和出現在教室,引起大家一陣討論!鄭容和說了原因,然後開始講述他今天早上是如何用一隻手擠牙膏扭毛巾,還有怎樣穿上他現在身上這套衣服。徐珠玄看在眼中覺得他挺享受的嘛。
成果發表了一會,鄭容和終於提著書包坐到徐珠玄旁邊。
鄭容和可憐兮兮地看著徐珠玄說:「你不是說會買早餐給我吃?那我的早餐咧?」
徐珠玄冷冷地說:「我倒覺得你可以自己去買早餐沒有問題阿!」
「厚~~~~~~」鄭容和不滿了。
「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經跟你媽說了,或許她下午就會到了?!」
「甚麼?!徐珠玄,根本就沒有很嚴重,我媽來也不能讓我好一點阿?!」鄭容和現在只能趴在桌上哭,還不小心壓到自己的傷手,唉唉叫了幾聲。
「沒有很嚴重,那怎麼會需要我幫你買早餐?!」徐珠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打來有一股氣,是因為看他和同學在那邊把受傷的事情當成豐功偉業在討論?想到昨天要睡了還上網查了可食和不可食的食物,很擔心他生活上很多不便?要爬著木梯上床會不會危險?一早就打電話問鄭媽媽要怎麼辦?!去買早餐的時候還想說到底要吃些甚麼才好。現在覺得自己好蠢喔!!!徐珠玄拿出筆記本在上面用力地劃劃劃。
「可是沒有吃早餐,我要怎樣吃藥?!」鄭容和發現剛剛那招根本就是獨腳戲,抬頭厚著臉皮問她。
「你!」好,他說得沒有錯。「快點吃完快點吃藥,然後給我快點好。」徐珠玄發覺這不就是媽媽跟小孩生氣嗎?!他現在受傷,他怎麼樣都是占上風。徐珠玄要接受這個事實。
鄭容和笑嘻嘻地接過塑膠袋,拿出裡面的豆漿還有飯糰,可是飯糰外面的塑膠袋在鄭容和一隻手的擺弄下,非常不聽話。
「它不讓我吃。」鄭容和生氣了,他把飯糰塞到書本和徐珠玄的臉中間。
徐珠玄看著那個飯糰,笑了起來,想到剛剛自己偷看他一隻手拿著飯糰,用手指企圖慢慢把塑膠袋往下拉,可是只要手指頭離開塑膠袋,那一角就會回到原本的位置,徐珠玄看他挺有耐心地試了四五次,還想說她要不要出手幫他時,她就看到他抬頭對著天花板吐了一大口氣,她知道鄭容和放棄了,她趕緊將自己的視線轉回書上,等著他開口。
「快點幫我!!」鄭容和把飯糰在她面前不斷晃著。
「好啦!」徐珠玄接過飯糰幫他把塑膠袋摺好。
鄭媽媽果然下午就到了學校,先是念了鄭容和一下,然後給了徐珠玄一堆保健品,吩咐鄭容和一定要照三餐好好吃。
「拜託,我沒有骨折喔!只是傷到骨頭現在有點痛,吃醫生開的藥就可以了,不需要這些有的沒的。媽,你不知道現在人就是因為吃了這麼多不知有無功效的保健品,造成很多醫療資源的浪費,事實上.......」鄭容和被徐珠玄大大的雙眼盯到不敢再往下説。
「唉呀,唉呀,我說的這麼多,人家只看了一眼就閉嘴囉!」鄭媽媽忍不住想要虧他兒子。「你不要剛上大學就讓我這麼擔心,好嗎?不覺得生女兒比較有用嗎?!有珠玄在我覺得好放心。」鄭媽媽這番話讓徐珠玄臉紅了起來。
「沒有啦~~~~」徐珠玄小小撒嬌地對鄭媽媽說,然後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喔喔,有點熱耶!
鄭容和對他媽這招已經免疫了,倒是徐珠玄只要一被說就會臉紅,到底是因為她臉皮薄,還是因為他而害羞呢?!拜託可不可以是後者阿!!
鄭容和這幾天,手痛有些減輕,而且他越來越習慣在別人面前使用一隻手,到了徐珠玄面前就剩一張嘴。
鄭容和剛去了社團看他的其他團員練團,休息時接到徐珠玄打來的電話。他站起來跟大家說他要走了。
團長非常敏銳地問:「要去吃晚餐嗎?!」「沒有。」鄭容和回答地超快。
「真的嗎?!」團長超級懷疑,現在這時間應該是要吃飯的。「就是沒有,你們練阿,我先走了。」大手一揮,鄭容和立刻離開。
「為什麼人家約會你要跟阿?!」貝斯手不能理解。
「我想要知道他們要去吃甚麼!」團長好奮慨。
「來這邊幹嘛?!我以為要去學校外面吃飯。」鄭容和來到宿舍的一角。這邊只有昏黃的路燈幾盞寥寥地亮著,鄭容和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徐珠玄。
「來這邊吃飯阿!」徐珠玄笑著說。
「喔。」鄭容和在她對面坐下,他想一定又是一堆他媽媽交代的人參當歸燉雞燉鴨,這幾天出現的好頻繁喔!
鄭容和就著不太明亮的燈光,看著徐珠玄將那些飯菜從一塔的便當盒開成在桌上的五花瓣,他看了看,覺得離他很遠的那明顯拿來裝湯的鐵盒裡的食物沒見過。
「這甚麼?!」鄭容和馬上起身把頭湊過去要看個清楚。徐珠玄一個手抵住他額頭,推他坐回去。
「不就是雞湯。」徐珠玄把湯匙和叉子遞給鄭容和。
「唉,我還要用這東西到甚麼時候阿?!」鄭容和用著叉子覺得好無奈。
「不會阿,我看你手好後,都可以左右開弓,不用擔心。」
「這算是安慰我嗎?!」
「不算吧,這不是一種收穫嗎?!」徐珠玄不太有負面情緒,就算有,她也不會讓它停留太久。
鄭容和點點頭,用湯匙挖了兩口飯後,就要徐珠玄夾菜餵他。徐珠玄現在也屈服了,反正不幫他用,他就會弄到整張桌子都是菜。可是她明明就聽說他左手進餐靈活的不得了,難道是其他的同學太誇張?!
「我要喝湯。」鄭容和把碗遞給她。
鄭容和接過那碗湯正要喝卻發現,在那裏邊漂著的似乎不是雞肉耶!
「這是....?」鄭容和想要看得仔細,可是這邊得到的光線真的太少,他一時激動忘記這桌子和椅子是相連的,站起來急忙要走去路燈那,差點被支架絆倒。
「你在幹嘛?快點吃啦!」徐珠玄跟著站起來想要抓住他,卻甚麼都沒有抓到。
鄭容和去路燈那邊看個清楚後,急急走回來,神色看起來超驚訝。
「徐珠玄,你怎麼可以?!這是貝斯手他的朋友耶!!」鄭容和把碗有點大力地放回桌上。
「你在說甚麼阿?!你快點喝完喔。」
「不要不要,這不是雞肉這不是雞肉!」鄭容和不管,他就要大哭大鬧,他不要吃這個!
「也算是,田雞也算是雞肉阿!」徐珠玄將碗重新塞回鄭容和的手上。「喝完喔,那個鐵盒裡面都是你的喔。」徐珠玄露出拐人的笑容。
鄭容和告訴自己不要看徐珠玄,然後堅持立場地說:「這是哪來的偏方啦?!我媽交代的嗎?!好啦,我會乖乖吃保健品的啦,不要叫我吃這個啦!你這樣我明天怎樣面對貝斯手啦!」
「我去菜市場買的耶,然後我煮的,我都沒有說甚麼了,你在那邊囉哩八說甚麼?!」徐珠玄態度也強硬了。
「嗯.....................」鄭容和不知道要怎樣反駁了,他只能睜著兩隻快要滾出眼淚的眼睛看她。
「這真得挺好吃的阿,吃過一次後,以後就會習慣了。」徐珠玄又開始裝溫柔地哄他。
「以後?!還要吃很多次嗎?!」鄭容和小朋友完全就是驚嚇了。
「如果手快點好,吃的次數就會減少了,不過應該不會吃很多次啦!」徐珠玄把碗拿過來,舀了一口遞到鄭容和的面前。
「好吧,你把眼睛閉起來不要看,我餵你,好不好?!」鄭容和知道識時務為俊傑,再盧下去,徐珠玄翻臉,他還是得吃這碗。他點點頭,聽話地把眼睛閉上。
喝著那碗湯的時候,鄭容和心中無比懊悔,如果他讓團長跟來該有多好!
終於熬到醫生說恭喜康復,想想這些日子,鄭容和還是覺得喝田雞湯真的是恐怖回憶十大之首,他每次都很想要讓團長跟來幫他解決,可是只要他讓團長他們跟來就沒有湯,然後他就必須要自己用湯匙和叉子吃東西,搞的他總是在要用的很順手還是要用的很落手左右為難。
現在終於可以不用再喝了,他要給自己拍拍手,他竟然撐過來了!
「你剛剛跟醫生說甚麼?」走出醫院,徐珠玄問。
「說我以後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受傷了。」鄭容和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還好那些過敏已經要好了。
「你很喜歡跟醫生抬槓耶,我覺得他受不了你了,他一定無比開心你終於好了。」徐珠玄想到每次回診鄭容和都會問一下幼稚的問題,讓醫生真的很難接話,醫生就會用無奈的眼神和她相望。
「怎麼會?!我這麼活潑可愛,有我這種病人他一定不會感到無聊。」鄭容和不相信醫生受不了他,剛剛說再見的時候,醫生明明很不捨的樣子阿!
「他就是最受不了你這點,可不可以謙虛一點?!」徐珠玄也是。
「難到你也不這樣覺得?!」
「都大學了,不要這麼幼稚可以嗎?!」徐珠玄覺得他這輩子應該不會改了。
「我昨天發現,其實我還好耶,因為我沒有讓我的肋骨受傷。」鄭容和突然提到這件事。
「你再說甚麼?!肋骨受傷很嚴重耶,你不要亂開玩笑!」徐珠玄皺眉,覺得鄭容和亂說話。
「怎樣嚴重?!」
「肋骨斷了可以會內插到內臟阿,這還不嚴重嗎?!」呸呸呸,童言無忌。
「所以,說起來是肋骨在保護我?!」鄭容和突然想到是這樣嗎?
「互相保護吧,你保護肋骨,肋骨也會保護你。」
鄭容和笑了,原來是互相保護的關係。
「不過幹嘛說這個阿?!肋骨不是好好的嗎?!」徐珠玄不解。
「好好的,看起來好好的,一直都是好好的。」
徐珠玄真的不懂他在說甚麼了?!不是在說肋骨嗎?又好像不是?
「那,今天我可以吃大餐嗎?!可以吃辣嗎?可以吃豬肉嗎?還有水果、冰淇淋,還有咖啡!」鄭容和要把這些日子沒有吃到都補回來。
「除了咖啡,其它都可以,但是也不可以吃太辣,手上還有點藥疹耶!」徐珠玄醫生的診斷完全不容討價還價。
---------因為蔥庸花這兩天的機場時尚實在是讓姐姐有點凍麥條只好讓他受受皮肉之苦但是現在看來他好像還是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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