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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做回人的徐朱玄,搭著鄭容和的車回到她的大樓。

 

回到她的住所,徐朱玄一邊收拾一邊碎念:「我是不是太被害妄想症,搞不好只是同路人,我卻把對方當作跟蹤狂。」

 

「同路人一直跟在你身後陪你時快時慢地走路,最後還目送你上計程車?」

 

「有可能就是這麼巧,我當下腦內小劇場太活躍了,才會頭也不回地躲到你那,唉,我還是覺得自己小題大作了。」

 

鄭容和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是幫忙徐朱玄打包她的行李。

 

「不然,今天我就在家睡吧,我想這只是一場烏龍。」

 

徐朱玄不想要去住鄭容和的房子,和鄭容和住在一起就是一種慢性自殺,最後她就會連最後一絲意志都被侵蝕殆盡。

 

她不能變成那樣,她不想要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那你希望出事的時候我去哪裡見你,警局還是醫院?」

 

徐朱玄正要開口反駁,鄭容和已經一手提滿她打包好的行李,拖著她離開房子。

 

 

「可是你家只有一張床,讓你睡沙發我良心不安,我也不習慣睡沙發的。」

 

「這是你不用擔心,床明天就會來了,放在書房裡。」

 

「鄭容和你這暴發戶!」

 

「不是,這樣我朋友來我家時候也有地方可以睡。」

 

「蓋你蓋過的棉被?」徐朱玄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棉被很多,供不應求。給你的棉被可是上等貨,是不是很軟很舒服?」

 

徐朱玄只能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有蓋過嗎?」徐朱玄還是很介意,弱弱地問。

 

「你希望我有蓋過嗎?」

 

徐朱玄懊惱自己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咬了自己舌頭後說:「當我沒問。」

 

「我蓋過的,但是我蓋過的只給你蓋過。」

 

徐朱玄感到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熱得要命:「我去洗手間。」

 

 

待在鄭容和家第三天,徐朱玄決定自己一定要出門透氣,不然這樣下去她沒有翻譯動力了,還要和自己的好奇心拉扯。

 

鄭容和說那可以來公司,反正還有空位她可以待在那翻譯手上那本書。

 

「不了。」她還沒有忘記前兩天他們好像在公司開會時被誤會的很粉紅,她還想繼續當一隻鴕鳥。

 

鄭容和送她到公司附近小巷子的獨立咖啡廳,鄭容和望了外觀:「有供餐嗎?」

 

「你要過來吃?」

 

「嗯。」

 

「沒有,你順便幫我帶一份。」

 

「可以帶外食。」

 

「因為我特別阿。」徐朱玄還臭美地撥了自己髮尾,特別得意地進了咖啡廳。

 

鄭容和看著她走進咖啡廳,還待在原地,直到後頭響起喇叭聲,才回過神驅車離去。

 

 

 

從懷疑被跟蹤到住進鄭容和家一周,徐朱玄認為自己可以回家了,反正她早出早歸,絕不在晚上出門也就不會有事了。

 

應該也有可能這一切只是她幻想出來的。

 

而且每天睡前都會看到那尊聖誕老人,她好擔心自己沒有忍住又沒頭沒腦跑去問他,然後得到的答案會把自己往坑裡推。

 

鄭容和嘆了口氣,他不放心也不能強制限制徐朱玄待在自己這裡。

 

「如果晚上你真要出門,記得打電話給我。」

 

「只是要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呢?」

 

「有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不能天亮再去?」

 

「臨時需要剪刀醬油電源線不能充電之類的。」

 

「我幫你送來,再說便利商店沒有電源線。」

 

徐朱玄吐了吐舌,目送鄭容和進了電梯,回到自己屋子。

 

回想過去一周,徐朱玄害怕自己在不離開會再也離不開了。

 

那樣的溫情很容易讓人沉迷的。

 

徐朱玄拍了拍自己的鼓起的臉頰,要自己振作點。

 

 

 

晚上七點這時間不算晚吧,以前她晚上十一點回家才會覺得天很黑路上很安靜,現在她有點黑夜恐懼症,果然心理上了病是很難根治。

 

七點,她已經在糾結這時間算不算晚了。

 

這不正是大家的晚餐時間嗎?

 

徐朱玄走在歸途,和許多人擦肩而過,路上的行人很多也沒有讓她很安心,她總覺得也許她懷疑的人就混在這裡。

 

一路自己嚇自己回到大樓,正要刷卡聽到有個人喊她:「是徐朱玄嗎?」

 

徐朱玄回頭,看到一位穿著制服的十七八歲的男孩站在她身後。

 

「你好,你還記得我嗎?」

 

徐朱玄一臉茫然。

 

「那天見面會我有去,就坐在前面屬過來第三排,你說我問的問題很好,我寫信你也都有回覆我......」

 

「啊.......所以信箱上面的帳號是什麼呢?」見面會那天的她記不住人的,她只是努力穩著心神讓鄭容和帶著她走。

 

「所以你忘記我了嗎?我們都會去相同的地方點一樣的咖啡讀一樣的書本還有你說我們很有緣的。」男孩臉上有很大的失望。

 

徐朱玄雞皮疙瘩不受控地爬滿兩隻手臂,她的猜想完全成真的,拜託她翻譯的是奇幻小說不是驚悚文學。

 

「所以你怎麼會找來這裏呢?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這很簡單,我一路跟來的。」男孩笑起來沒有惡意,卻讓徐朱玄不寒而慄。

 

「所以你跟蹤我?」

 

「我沒有要跟蹤你,我只是想要和你說我很喜歡你,希望可以和你交朋友,你可以當我朋友和我聊天嗎?」

 

「如果你有翻譯上面的問題都可,可以透過信件和我交流的。」

 

「不是只有翻譯還有那些書,也不是靠那些信。我想要的是......和我當朋友......」男孩說著開始有些喃喃自語,徐朱玄聽不清楚內容,見他似乎注意力沒有在自己身上時,想要轉頭進到大樓裡。

 

男孩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情緒激動地說著:「可以相信我嗎?那個男生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

 

「這個,同學你冷靜點,你這樣會犯法的!」

 

那位男孩什麼都聽不進去。

 

 

鄭容和望著眼前的男孩,真恨當時自己烏鴉嘴,

 

尤其是因為見面會所以開始注意徐朱玄的,他當初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現在的讀者都如此激進到要上社會版面了?

 

「同學,我不想要和你廢話,如果你想要對一個人好,不要讓她感到害怕是最基本的。」

 

「我沒有要傷害她的,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慢了,所以心急了,我不會輸你的。」

 

「呵,可能你不會輸我的,可你覺得喜歡這件事,贏的人就可以佔上風嗎?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佔了上風。」

 

男孩聽不太懂,鄭容和也不想管他是不是懂了,只是他刻意忽略那部分又被翻上來感到莫名煩躁。

 

 

 

離開警局,徐朱玄一直在偷觀察鄭容和的表情。

 

「你不要生氣,我一點事都沒有,樓裡的管理員幫我報警了。」

 

「嗯。」

 

「你看我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生氣。」

 

「嗯。」

 

「鄭容和......」

 

徐朱玄感到不安地喊了他,鄭容和就是專心開著車沒有正眼瞧徐朱玄一眼。

 

「鄭容和,你做什麼都不看我,你別生氣了,我真的沒有怎麼樣,你看我把自己顧的好好的都沒有受傷的。」

 

「我知道,」鄭容和轉頭盯著徐朱玄。因為正好紅燈他們停下來了。

 

「?」鄭容和太嚴肅,徐朱玄一時無法反應。

 

「你一向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管有沒有我,你都照著自己的步調過得很好。」

 

徐朱玄這下是腦子一片空白什麼對白都想不出來。

 

鄭容和死死盯著前方的擋風玻璃,側面看起來好像在壓抑什麼。

 

這時車裡的空氣被沉默塞滿了。

 

車前交通號誌由紅燈轉會成綠燈,在車子開始移動前,鄭容和說了

 

「但一定要幫你找個房子才行。」

 

--------------------------------------------------------------------------------------因為太長所以我分段了XD

 

又回到住了一周的鄭容和公寓。

 

徐朱玄坐在鄭容和床,拿著那隻聖誕老人瓷器玩偶左瞧右瞧。

 

「這該不會裡面被裝了隱藏攝影機吧?!」

 

「你說你為什麼會在這?這不是放在系辦嗎?怎麼會在這裡呢?幹嘛把這放在自己房間,這麼舊的東西不應該丟掉嗎?」

 

徐朱玄自言自語百思不得其解,腦子只有一個解釋卻是她最不想要的走向。

 

頹然地倒向床鋪,抱著聖誕老人貼在自己懷裡。

 

「你說,他是不是還在喜歡我所以才會留著你呢?」

 

「是吧!是嗎?不可能吧?怎麼可能呢?都過了這麼久了.......誰還會再等一個沒有回應的愛情呢?」

 

徐朱玄反覆問著自己慢慢地闔上眼睡著了。

 

 

再睜開眼,徐朱玄懷裡的聖誕老人已經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她呆望著天花板等腦子重啟,她怎麼記得自己睡著的時侯好像沒有蓋被子?

 

她坐起身,環視了房間四周,然後掀開被子穿了拖鞋走出房門,鄭容和正準備要出門去上班。

 

「早餐在桌上。」

 

「你昨天沒有經過我同意就進來,對不對?」

 

「我有敲門。」

 

「我有說請進嗎?」

 

「那是我房間。」

 

「之前,現在是我的了。」

 

「好吧,對不起昨天我唐突了,不過你睡覺不把被子蓋好會很容易感冒的。」

 

「我不小心睡著了......」

 

「那也鑽進去被子裡再不小心吧,」

 

「我今天,要一直呆在家裡嗎?」

 

「嗯,你輕鬆點就當你家,這裡沒有藍鬍子不可以開的房間。」

 

鄭容和轉身背對她揮揮手出門去了。

 

「哎呀,什麼鬼啊,這簡直就是軟禁啊。」

 

但徐朱玄也只敢在門後抱怨,經過昨天她在鄭容和面前關於「搬回家住」這話題的氣焰無法囂張了。

 

 

 

「周姊,你知道嗎?我現在是被限制人身自由,完全沒有自由了。沒有自由的話根本就是有著翅膀卻不能飛的鳥兒啊,妳懂被困在籠子裡的彆屈感嗎?」

 

周姊是徐朱玄之前對公司的聯絡人,現在換成鄭容和但徐朱玄把周姊當成自己的姊姊那樣依賴著。

 

「呵呵,不是說要幫你找房子嗎?」

 

「沒有下文,他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好難碰到面,都過了三天還沒有坐下來一起吃頓晚餐。」

 

「我們朱玄抱怨了嗎?那今天就什麼都不管回去陪你吃晚餐?」

 

「不是這樣的啦,周姊可以幫我探一下鄭容和有關於房子的事嗎?我要發霉了,快要在沙發上生根了,嚶嚶嚶......」

 

「好啦好啦,不要假哭周姊會笑的,幫妳問但你進度不要落下啊。」

 

徐朱玄立刻撒嬌讚美周姊人好心地善良和另一半幸福美滿,然後笑得美美地掛上電話了。

 

她不知道的是,周姊結束通話後,挑眉看了坐她對面的徐朱玄新負責人等候回覆。

 

鄭容和低下頭繼續手邊的工作:「她已經有新房間了,她三天前說的。」

 

 

徐朱玄還在想晚餐要煮些什麼菜色搭配地瓜吃,玄關傳來鑰匙旋開門鎖的聲音。

 

她立刻三步併兩步移動到出聲之處。

 

鄭容和剛把鞋子放進鞋櫃,就看到徐朱玄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側。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要見我?」

 

徐朱玄一愣,慢了一拍才有點結巴地回答:「才不是,我、我是過來看看怕有什麼不速之客的。」

 

鄭容和似乎不信地笑了笑,提著公事包往他的書房現在是他的新房間移動。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因為收到客訴,所以今天就火速趕回來處理了。」

 

「什麼客訴?你被客訴了?」

 

「不是有人今天和周姊說我都早出晚歸連頓飯都沒有一起吃?」

 

鄭容和已經放好公事包從房間走出來,領帶解開,襯衫袖子也隨意捲高到手肘附近。

 

「啊,不是的,我是我是,我沒有要說這個的,雖然這也是重點之一,但是還有另一件......」

 

「想出去吃嗎?」鄭容和走到她面前稍微低頭看著她。

 

出去吃!這也太棒了,她這幾天就是被下禁足令,如果只有一個人那兒也別想去,只能眼巴巴等著鄭容和回來,卻沒有想到他這幾天工作量過大,完全抽不出時間帶她出去透氣。

 

說起來她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想要自由啊!

 

自由何時才可以來?徐朱玄想到這就不禁憂傷起來。

 

「鄭容和我真的不可以自己出門嗎?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事的。」徐朱玄馬上舉手發誓,一臉說到做到的嚴正表情看著他。

 

鄭容和看著她舉起的那隻小手,嘆了口氣,伸出手將它握在自己的掌心。

 

徐朱玄看著鄭容和一言不發只是兩手握著她的手,也跟著沉默,怕自己多說踩到鄭容和地雷。

 

「可以的,你想要自由活動當然可以,鑰匙給你,你以後出門要小心安全,如果太晚就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你。」

 

「給我鑰匙,莫非是新房子的?」

 

「答對了,就是你的新住所。」鄭容和從褲子口袋裡把鑰匙掏出放在徐朱玄手裡。

 

「今天才有空去打了備份,樓下管理員我也已經告知過了,你舊房子那邊的東西這周末我可以和你一起整理。」

 

「樓下管理員,那我新房子也在這間公寓,是樓下嗎?」鄭容和住的是頂樓了,徐朱玄合理懷疑是樓下不知道那一層。

 

「就是這裡啊,妳不是說我那間房間現在是妳的了嗎?」鄭容和指了指他身後徐朱玄現在的起居室鄭容和過去的房間。

 

「啊?」徐朱玄傻愣住,她要辯駁,不,是幫自己澄清,鄭容和已經牽著她往大門走去。

 

「快些,一想到要吃飯肚子就不受控地感覺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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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鄭容和同居了,是嗎?」

 

「為何『同居』這兩字從周姊口中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絕對沒有,就是單純字面意思,周姊雖比妳虛長十歲,不過男女朋友住一起我絕對可以接受的。」

 

「呵,那不是男女朋友卻住在一起,也可以接受嗎?」徐朱玄感到氣虛。

 

「胡說什麼,周姊知道,全都知道。」

 

徐朱玄心想到底說著知道是知道哪個部分,怎麼沒有一個知道結局的旁觀者要來指點迷津,告訴她這場戲何時是盡頭。

 

「容和對妳好吧?」

 

「好......」徐朱玄明瞭她的解釋沒有人要信,就順著大家喜歡的那套回答,畢竟解釋需要太多腦力,而這是她最近最缺少的。

 

「哎呀,周姊看妳這麼多年終於找到對的人了,之前妳學長追妳這麼勤看妳都沒有反應,還以為妳已經遁入空門六根清淨了。」

 

周姊提到的學長就是引她進翻譯的前輩,幾個月前被他的出版社辦去國外長駐了。

 

「不是的,周姊我和學長真的就是前後輩關係,妳們老愛拿這尋我開心。」徐朱玄頗感無奈。

 

「不提不提,以後不會提了,現在有對象了,之前那些露水姻緣當然就是過眼雲煙。」

 

「不是露水姻緣也不是過眼雲煙,我和學長清清白白的,他人就是性格好有求必應,僅此而已。」

 

周姊看徐朱玄否認的如此鄭重,表情又這麼正義凜然,不自覺就坐直了身體,乖順地點頭表示完全明瞭。

 

徐朱玄看了周姊的反應相當滿意,原本板著的臉柔和下來,語氣無聊地問:「再翻譯下一本之前,周姊有什麼輕鬆小品可以讓我調和一下嗎?」

 

是的,不僅是因為翻譯這套奇幻文學花去她很多心力,待在新屋子和鄭容和相處也花去她很多腦細胞,她簡直蠟燭兩頭燒,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得躁鬱症。

 

「這是想要放假的意思嗎?還說什麼輕鬆小品。」周姊輕笑地看著她待如親妹的女孩一眼,緩緩翻著手上的文件,說:「那去見見這套奇幻文學的作者如何?」

 

「去歐洲?!」徐朱玄整張臉都發光了。

 

「不是,妳認為我們公司有這種財力讓妳飛去。」

 

「那她要來我們這?」

 

「也不是。」

 

「那就是線上囉,哎呀......」徐朱玄整個人被潑了好大一桶冷水。

 

「不是線上,她會去日本舉辦的奇幻文學展,我們有爭取到她的獨家訪問,如果妳想去的話,我的機會可以讓給妳。」

 

「也太好了,周姊竟然願意讓我去!」

 

「因為要出差我也放心不下家裡的心肝寶貝,如果有人願意替我出差我萬分樂意讓出這個機會。」

 

「選我!選我!選我!」徐朱玄舞動雙手開心地叫嚷著。

 

周姊瞧她這麼興奮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臉,唉唷,徐朱玄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突然有點嫉妒鄭容和起來。

 

 

 

「我我我我,我告訴你......」

 

鄭容和剛進家門,眼前馬上出現矮他一顆頭的雀躍的小麻雀。

 

「嗯?」鄭容和挑眉等著眼前的小麻雀接續下文。

 

「我要去出差五天喔。」小麻雀在他眼皮底下笑的超級得意。

 

「要去哪裡?」鄭容和開始脫鞋子放進鞋櫃,鬆開領帶解開扣子,然後把公事包放在客廳的沙發。

 

「去日本五天,要去看我現在翻譯的原著作者,做個深度面對面的訪談。」

 

鄭容和眼露驚訝地歪了一下頭。

 

「所以我有五天會不在家喔。」光想就覺得好開心喔,她可以獨自在異地生活五天,而且這五天裡還可以不用見到鄭容和,這就是這次出差最讓人滿意的部分。

 

「也太......」鄭容和欲言又止。

 

「你不相信我可以做訪問嗎?」徐朱玄已經做好展示自己能力的演說。

 

「不是,是這也太巧合了。」

 

「什麼巧合?」

 

「我也要去日本出差,也是要去見那位作者,讓我看看你的機票是不是和我同班機?」

 

徐朱玄當下頓感五雷轟頂,周姊沒有和她說這次出差要和鄭容和一起啊,為什麼這個大前提沒有和她說,這是詐欺啊,欺騙消費者,隱瞞事實請君入甕。

 

她明天一定要打電話給周姊客訴並且要求退貨,取消這次的出差,就讓周姊和鄭容和去那什麼五天四夜的奇幻文學展吧!見作者什麼的其實她也沒有很期待的!

 

不,不能等到明天,她要馬上現在立刻,通知周姊機票不要刷她的名字。

 

「啊,今天下午周姊和我說因為這次出差她不能去參加她家小朋友的鋼琴發表會對她小朋友很不愧疚,現在妳願意幫她出差讓她放下心這顆大石頭,想必他們全家現在應該沉浸在媽媽可以出席的愉快喜悅中吧。」

 

鄭容和一邊說著一邊把公事包提起,往自己房間移動。

 

徐朱玄望著那扇被關上的木門,深呼吸了好幾次,強迫自己冷靜。

 

爾後頹靡地倒在沙發上,恨恨地想著: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巧合,也沒有白吃的午餐。

 

 

  

抵達日本後,他們轉了一班車抵達旅館。

 

領了房卡她們進了房間,徐朱玄知道因為預算的關係他們要同住一間房,反正也是兩張單人床,徐朱玄倒沒有很在意。。。

 

走在旅館的走廊上,徐朱玄突然想到:「那按照原計畫,你要和周姊睡同一間房囉?!」

 

鄭容和笑了出來,搖搖頭說:「不是,周姊是要和她助理美眉一起來的,因為你要來老總不放心助理美眉帶你,所以就換成是我和你來,懂嗎?」

 

「真的,不是你毛遂自薦說你要來的吧?」

 

「隨便你怎麼想,信妳信的吧。」

 

鄭容和這話說的讓徐朱玄氣結。

 

打開房門後,這來日本最大的驚喜才正在等著他們。

 

房裡竟有只有一張雙人床,還是有點小的雙人床,躺上去兩個人稍微翻滾就要疊在一起了!

 

徐朱玄瞪大眼睛瞪著鄭容和要他給個交代,後者也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他沒有確認房型,因為都交給周姊處理了。

 

鄭容和撥了電話給還在公司加班的周姊,周姊爽朗的笑聲即使沒有開擴音徐朱玄也聽得一清二楚。

 

「唉唷,這是周姊幫妳們爭取的福利啊,情侶睡兩張單人床像話嗎,哈哈哈哈哈哈。」

 

這通電話就在周姊不斷大媽笑中結束了,鄭容和下去櫃檯詢問可以換房嗎?

 

答案就是沒有多餘房間可以換了。

 

「這是巧合嗎?我要被巧合整死了。」

 

「不要擔心,我可以睡床底下的。」

 

徐朱玄一雙眼睛哀怨瞧著他:「算你識相。」

 

只是這房間本來就不大,地毯上放了他們兩個人的行李箱後,所剩空間根本就不能讓鄭容和伸直那雙腳。

 

「你看,沒事長這麼高,這下活受罪了。」

 

「說我,你自己也沒有多矮。」

 

「我這是優生學,懂嗎?」

 

徐朱玄把行李箱全都擺正移到門邊,終於可以讓鄭容和伸長他的那雙大長腿。

 

「所以不用擔心小孩長不高了,不管像誰都是高個。」

 

這話裡面沒有主詞,那話裡隱隱的暗示卻讓徐朱玄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鄭容和真的很煩人。

 

 

 

隔天一早他們要搭一個長途移動的快速火車,因為那位作者住在離展場兩個小時的另個城市。

 

鄭容和早上睡醒時,整個人懵懵的,想要伸展雙手卻打到梳妝台的椅子腳。

 

那聲音很響,徐朱玄立刻咬著牙刷從盥洗室跑出來看,鄭容和已經坐起身,揉著自己的手腕。

 

「怎麼了?」

 

鄭容和聞聲,側過身看著她,滿臉委屈。

 

徐朱玄有些過意不去。

 

搭上火車後,鄭容和一直打瞌睡,她想他昨晚應該沒有睡好。

 

這下她愧疚更深了。

 

抵達作者下榻的旅館,徐朱玄一臉期待地待在會客室,拿出自己撰寫好的訪問題目,要求鄭容和先和她對談一次。

 

鄭容和接過徐朱玄手中的稿子,仔細讀著題目。

 

徐朱玄也視線集中在鄭容和手上的稿紙上,然後她就發現鄭容和的手腕腫起來了。

 

「疼嗎?」

 

鄭容和對徐朱玄提了一些題目的建議,徐朱玄卻回答了這句。

 

他愣了一愣,然後點點頭。

 

徐朱玄伸手摀住他紅腫處,手勁很輕地揉。

 

「我去幫你要個熱水袋來。」

 

回程之後,徐朱玄回想的不是和作者見面的興奮感,而是鄭容和對作者說:「來這裡最大的收穫除了見到您之外,還有這個熱水袋。」

 

鄭容和笑著的樣子,徐朱玄一想起心就發酸。

 

 

 

第二天,參觀了奇幻文學展。

 

第二天才來什麼首發會簽名會都沒有了,他們就是隨意逛逛,徐朱玄看著和自己翻譯同本書的日譯本,想探究其他國家的譯者會做怎樣的詮釋。

 

鄭容和隨意走走回來之後,徐朱玄還在原地。

 

「還在看?我都逛一圈回來了。」

 

「你不要四處亂走,不要忘了你在這是文盲。」

 

「不要瞧不起我,我會說英文的。」

 

「少來,日本人對於英文耳朵都會自動關起來。」

 

「至少展覽的日本人可以用英文溝通吧。」

 

「不要離我太遠。」

 

徐朱玄說完又回到手上那本書裡。

 

「這麼近,夠嗎?」

 

徐朱玄感覺鄭容和說話的氣息全都吐在她的頸後,她微微側身發現鄭容和果然靠她很近。

 

展場裡人來人往的,因為想要看書所以徐朱玄選了一個不會妨礙她人行走的角落站著,現在這樣看起來反倒是被鄭容和擁在懷裡的樣子。

 

徐朱玄這次倒很柔順地吐了句:「隨便你。」

 

就當作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昨天晚上也讓鄭容和睡床了,早晨醒來看著鄭容和側睡的臉微開的嘴,她心中突生出一種踏實感。

 

腦子某個部分喊著「糟了,糟了!」但這聲音最近是越來越小聲,今天早晨她幾乎沒有聽見。

 

或許該來的就是會來,拼命掙扎也只是徒勞無功。

 

她看的書上出現的一句話「喜歡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就像日昇月落,春去秋來,花開落地種籽發芽,是一件只要一發生就誰也阻止不了的事了。」

 

她心裡萌生的那顆種籽,以為只要不理會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原來落地生根後,就一直在等待時機要從她心裡冒出芽來了。

 

 

  

和徐朱玄的大學好友聚會,因為要把日本買的伴手禮送給她們。

 

「朱玄工作真的不錯還可以出國看展。」

 

「就是剛好有這機會。」

 

「你一個人去?」

 

他的兩位好友一人一句就讓徐朱玄全盤招供她是和鄭容和一起去日本出差的。

 

「你說現在你們同公司,還是你的編輯?!」

 

「這非常不好你知道嗎?」

 

「對於前男友都要敬而遠之的。」

 

「如此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開始新戀情!」

 

徐朱玄沉默了會才開口說話

 

「首先,我和鄭容和沒有交往過,所以什麼揮別舊愛展開新人生,這劇碼不能套在我身上。」

 

「說話要誠實,你知道這是校訓。」

 

「絕對是實話,他沒有告白我也沒有,可能就是有點曖昧吧。」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她的兩位朋友恍然大悟。

 

「那這現在是考慮接受了嗎?!」

 

說完兩個人齊刷刷四只眼睛猛盯著她看。

 

她想到他們見完作者的隔天,徐朱玄醒來看到鄭容和的仰躺的睡臉。

 

沒有平常處理事務的幹練,也沒有偶像劇裡男主角映著太陽發光的側臉,看起來很放鬆胸口平穩地起伏,他一專心或放鬆就會張著嘴的小動作。

 

徐朱玄這樣看著竟然覺得老天爺把這輩子她應得的幸福都捧到她面前說:「全拿走吧!」

 

她專心看著注意到鄭容和翻個身時,退開的身子不夠大,兩個人一下子就靠得很近,鄭容和突然就睜開眼。

 

一時間,徐朱玄不知道要說什麼,或應該什麼都不要說。

 

「嗯......時間到了要起床了嗎?」鄭容和三魂七魄還沒有回籠。

 

「對,你快點起床我先去洗臉。」徐朱玄一口氣說完,然後起身大步跨過鄭容和下床,大步邁向盥洗室。

 

一整天,徐朱玄努力忘掉早上發生的這小插曲,她盡量把這歸類到小插曲,可以轉頭就忘的小插曲,幫助自己可以更快釋懷。

 

結果沒有,反倒是鄭容和態度輕鬆又幼稚起來

 

吃飯的時候,說自己手腕帶傷不方便倒調味料。

 

「那就不要用。」

 

「不好吃。」

 

徐朱玄隨便拿過一瓶擠在他麵裡。

 

「還有酸菜。」

 

徐朱玄頓了一下,還是照做。

 

「還需要什麼?」

 

「幫我捲麵。」

 

徐朱玄沒有表情看著他,鄭容和馬上低頭改口說:「不用擔心,我手還可以拿筷子。」

 

徐朱玄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開始吃自己面前那碗麵。

 

鄭容和討好地夾了一塊炸物放到徐朱玄麵裡。

 

徐朱玄抬頭看他。

 

「很好吃的......」用著一付大狗討好臉。

 

徐朱玄又嘆氣。

 

「沒有生氣。」

 

「不會讓我睡地板?」

 

「我有那麼壞心嗎?」

 

鄭容和聽了之後笑顏逐開,一個人科科科笑個不停。

 

徐朱玄最後有點受不了,口氣有些嚴厲地說:「快點吃飯。」

 

回國那天,在機場鄭容和拉著她說:「有問題和我一起面對,好嗎?」

 

徐朱玄腦中出現那天那時站在她面前的鄭容和,說出這句話看著她的表情。

 

太過溫暖讓讓她無法直視。

 

「我還在想.......」徐朱玄語氣虛無飄渺的。

 

「考慮什麼?」

 

「因為我有病。」

 

「什麼?!」

 

「心裡。」

 

徐朱玄說完立刻換來兩位朋友的一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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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容和打開家門,看到客廳留著一盞燈。

 

立在沙發旁的矮几上,黃黃的亮光照的他的心一陣暖暖的。

 

鄭容和踱步過去,坐在旁邊的沙發,看著那盞燈嘴角止不住上揚。

 

他沒有把握還可以享受這種生活多久,徐朱玄雖然有點軟化只是心裡面好像還有些顧慮沒有消除。

 

現在他感覺自己好像攝取過多咖啡因,心跳加速著但輕飄飄踩不著地整個人無法踏實,偶而會心情沉悶的胡思亂想。

 

要如何才能待到徐朱玄心裡那不被撼動的位置,永居於此?

 

鄭容和拿出早上收到的名片,看著上面的名字,若有所思地想著。

 

以前的他或許會害怕旁枝末節,但他現在害怕的只有徐朱玄。

 

有時他也會悲觀地想,他能做的只有努力了吧。

 

努力把自己放在徐朱玄身邊,努力讓徐朱玄不要感到任何壓力,努力讓徐朱玄不會有想要逃開他的念頭。

 

安心於現狀又不想只是現狀,或許貪得無厭的下場會是他到最後還是一個人。

 

他起身,輕輕試轉徐朱玄的門,發現她沒有上鎖。

 

他私自把這當作是徐朱玄讓他可以自由進出她私人領域的默許。

 

如此,

 

鄭容和便心安理得地推門悄悄走入房間。

 

房裡很暗,鄭容和待在原地幾秒讓瞳孔適應這黑暗,就著一些從窗戶透進的光線,看著徐朱玄側睡的容顏。

 

如果這輩子都只看著他就好了。

 

「如果你有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選擇,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你想要的那個人還沒有出現,而我擁有你的時間也可以再多一段。」

 

「真不知道或許到頭來是一場空,那我會怎樣處於這世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鄭容和輕柔地順著徐朱玄的頭髮,多少希望徐朱玄可以陰錯陽差聽見他心裡的想法,但又不希望徐朱玄覺得負擔。

 

「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是會無法呼吸讓心都痛起來了。」

 

「可能這已經不只是喜歡了吧?」

 

鄭容和停止胡思亂想,又待著看了徐朱玄一會,才轉身離開回去自己的房間。

 

 

 

「在你們不知道的時候,蒲公英的種子已經緩緩飄落,埋進了心裡的土裡,正在吸收著你給予的養分,慢慢長大。」

 

 徐朱玄看著原文緩緩念著翻譯,她停下,看著自己寫下的文字,若有所思地盯著。

 

腦海裡出現一些片段,雖然記不住細節但還是大概記得事情的前後順序,她一直都是旁觀者不是嗎?

 

什麼時候她也攪和進去變成了參與者之一,那些對鄭容和有意思的女生不是一向都不關她的事嗎?

 

何時她也會討厭那些不斷找機會接近的仰慕者?

 

然後,她就逃了,藉著學妹的事件,或許她潛意識害怕那天那個用死逼著鄭容和的人會是她。

 

那麼,為什麼她現在又回到這裡,有著鄭容和味道的地方。

 

徐朱玄離開書桌,開始在房裡繞著圈圈,繞到有點頭暈了她打開房門,決定出門透氣。

 

經過客廳茶几時,她停下來,看到一張紙片她欣喜以為是鄭容和留給她的紙條,卻是一張名片。

 

「啊?!」

 

那位帶著她進入翻譯領域的學長,現在竟然是她翻譯中的原著作者的經紀人。

 

徐朱玄馬上打電話給鄭容和,對方語氣聽起來很平淡。

 

「現在是要和我學長談版權嗎?」

 

「嗯。」

 

「那談得如何了?」

 

「昨天才剛見面,還沒有詳談。」

 

「你覺得我學長會賣我這個人情嗎?」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

 

徐朱玄乾笑著,趕緊補上幾句讚美的話語,匆匆結束通話。

 

她想自己去公司附近等鄭容和下班一起吃個晚餐吧,最近很難碰到面。

 

在她想著要不要給學長一通電話的時候,對方倒是先打來了。

 

再見故人,徐朱玄笑得很開心。

 

談話間她也忘記剛剛和鄭容和提起的要先向學長討個人情這件事。

 

直到鄭容和出現在餐廳門口徐朱玄才突然想起這件事。

 

「你們應該認識吧?」

 

鄭容和朝對方含首後坐下,在徐朱玄的旁邊。

 

徐朱玄翻開菜單讓鄭容和檢視,並不是從第一頁開始,而是直接翻到義大利麵那裏。

 

學長看著他們的互動想起周姊和他說過的話:「對象是徐朱玄的新編輯。」原來這話真的不是唬攏他的。

 

他心裡發酸,只好遷怒:「這家餐廳提供的檸檬水,檸檬加太多。」

 

徐朱玄不解地喝了一口:「不會阿,還是學長要喝冰開水。」

 

「或許現在連喝開水都是苦的了。」

 

果然這一切都應驗那句老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留不住。」

 

鄭容和可能要為這句話感到欣喜,但又開心不起來,他只是表面上是穩贏的那位。

 

「學長在國外住久了,不習慣國內飲食了?」

 

「本來很習慣的,不知道為何今天就是覺得那裏都不對勁了。」

 

 徐朱玄有聽沒有懂,鄭容和輕聲催促她快點吃。

 

「朱玄,現在還是都翻譯奇幻文學?」

 

吃了幾口,學長突然這樣問道。

 

「可能因為著迷了,所以就一直翻譯下去了。」

 

「當初怎麼會想要翻譯奇幻文學?」

 

「不是學長你給我的本嗎?」

 

「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沒有。」

 

徐朱玄一臉正經地否認。

 

鄭容和轉頭看她正拿起水杯喝水的側臉,似乎想到很久以前有人也說自己不喜歡吃烤玉米。

 

「她說有朋友很喜歡奇幻文學,所以她想要看看奇幻文學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鄭容和淺笑地點頭,又轉頭看了徐朱玄。

 

徐朱玄瞪大了雙眼直瞧著鄭容和。

 

鄭容和咬著唇好像在拼命忍住笑意似的,看的徐朱玄渾身不舒服。

 

「你.......安靜吃麵,不要浪費,知道嗎?」最後三個字徐朱玄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鄭容和心底化了一片糖,好想把徐朱玄就這樣收進自己的守備範圍裡。

 

餐敘結束,回程時,鄭容和忍不住也忍很久了問徐朱玄:「你那位朋友是我嗎?」

 

「你少臭美!」

 

「我只是問你反應這麼大。」

 

「我沒有。」徐朱玄決定把自己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車外的街景上。

 

鄭容和倒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前行一段路後,徐朱玄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聽得出來發聲者很努力壓抑著。

 

「你做什麼?吃錯藥?」

 

「沒,我...突然想要打嗝。」鄭容和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好像中了頭獎。

 

一聽就知道是謊話。

 

徐朱玄懊惱著,有氣不知道往那兒發,自己藏著的一點小心思就這樣被揭穿了。

 

她深呼吸幾口,沒好氣說:「注意開車。」

 

鄭容和也不客氣馬上大笑出來,在密閉的車裡聽起來好像打雷一樣響,轟隆隆的炸的徐朱玄整張臉都要發燙了。

 

她決定,今天她要記住公司回家這條路上所有招牌的順序,也不要和鄭容和搭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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