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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篇到最後會棄文,所以可以不要點來看TTTT(但還是要發不然手很癢)

 

 

 

 

 

徐珠玄神清氣爽起了大早,今天是她大一新鮮人到大學報到第一天。

 

剛做完自我介紹的徐珠玄馬上心軟地接下學藝股長這職缺,班導和她稍微說了一下怎樣幫班上同學訂書事宜。

 

說起來是比國高中的時候輕鬆,不用寫教師日誌,也不用搞教室布置,只要撥電話訂書就可以。

 

徐珠玄向來正面力量,相信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她對自己喊了句加油,背上書包走出教室,就聽到有人遠遠喊她

 

「是徐珠玄嗎?學號是xxxxxx的徐珠玄嗎?」

 

徐珠玄停下腳步望著向她大步走來還高聲詢問的男生,呆呆地點頭。

 

她不知道剛到系上第一天,她就這麼出名。

 

「就是你喔,我是你直系學長,大二的,我叫李宗泫。」

 

「喔喔,學長好!」

 

原來是自己的直系學長,徐珠玄小小吐了舌頭。

 

「你家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害我想要關心你一下都不行,還以為你不來報到呢!」

 

「啊,因為我家搬家,換了電話,我不知道高中學校會給大學這邊我們的連絡資料,所以我沒有去改,學長對不起,讓你白忙了。」

 

「沒事,你有來就好囉,家聚記得到喔,我們家族都是帥哥。」

 

說完李宗泫豪放大笑,徐珠玄只能陪笑,這言下之意是他們家族沒有女性,她是唯一的一點紅囉。

 

想到這邊徐珠玄內心下起了小雨。

 

可還是對李宗泫露出大大微笑說會到的。

 

 

 

訂書這事不難,各科老師說了書明和出版社,助教馬上遞電話給她,她手腳俐落一天就搞定三科。

 

可是當書來了她才知道,這原文書每本都跟磚頭一樣,她要一個人從學校書局搬去系館,是可以,但太累人。

 

徐珠玄想著自己來了學校就只認識自己的室友三位,還有偶而在系館和直系學長擦肩相遇會打個招呼,卻連一個能用的壯丁都沒有。

 

這下徐珠玄要無言問蒼天了。

 

還好,她室友林潤娥生性活潑大方,人又正,她撥了電話跟她說她現在可能要當個天下壯士了,

 

林潤娥大笑一聲掛掉電話,在出現就帶了幾各幫手。

 

她記得班上最高的那一位,李正信,雖然自己身高168也不矮,但在她面前還需要仰望的感覺真的給她大大的衝擊。

 

「正信朋友,真是謝謝你喔。」

 

徐珠玄好感激願意來幫忙搬書的這些同學喔。

 

她海帶淚奔,銘感五內。

 

「俗話說的好,出外靠朋友。」

 

喔,李正信有點油條。

 

和他同寢被拉來的另一位同班,叫姜敏赫,小小的眼睛笑起來卻異常可愛。

 

他樸實多了,搬的書最多,說的話最少。

 

徐珠玄過意不去,馬上跑到他側邊幫著他。

 

「這都不重的,反正有推車。」

 

笑起來真是人間四月天,如沐春風般清爽的孩子。

 

兩個男生拉著推車走過走廊,徐珠玄和林潤娥在旁邊護著,要下樓梯的時候,遇到了李宗泫。

 

徐珠玄立刻打招呼:「學長好!」

 

四個人動作就這麼定格在樓梯上。

 

「喔,新書喔,這本你有買嗎?」

 

「嗯,我有買。」

 

「欸,買這幹麻多浪費,我們都用印的,你這小大一真的是,有重複的學長的可以給你。」

 

「是喔?」

 

一聽有免費的書可以拿,徐珠玄喜笑顏開,這原文書一本都要上千,花的她好心疼。

 

「如果我沒有的話,也可以再找你學長要。」

 

李宗泫伸手攬住站他後頭的男生的肩頭,把他拉進了徐珠玄的視線。

 

「我們家族的學長,大三,鄭容和。」

 

「是我們家族的大一新生,徐珠玄。」

 

「喔,有來喔,不接電話以為後繼無人了。」

 

鄭容和的玩笑讓徐珠玄有點尷尬,不覺有點臉紅。

 

「那個,不好意思,學長我家換電話了。」

 

徐珠玄順了順頭髮,乖巧地解釋。

 

然後抬頭直直地看著鄭容和。

 

----- 有種沒有結局的錯覺 ------

 

 

新生開學正是吹著微微涼風的九月天。

 

這天氣涼爽宜人,提議出去郊遊踏青絕不會有人扭頭喊NO。

 

可她望著鄭容和那雙眼睛的時候,卻感到一片白雪皚皚無涯,一名男子穿著厚重棉襖傲立其中,

 

一雙大眼老是直直勾望著她。

 

這位老出現在他夢裡的男子,從沒看清楚他的臉過。

 

從她上了國中之後,總是作著這樣的夢。

 

現在那雙大眼竟然出現在現實中,對象是她的大三直系學長鄭容和。

 

她恍惚出神,直到被林潤娥拉著走,她才回神。

 

「你是看你學長看呆囉?」

林潤娥在她耳邊小小聲地說。

 

「甚麼啦!」

徐珠玄一張小臉又要燒紅了。

 

林潤娥看她反應笑的曖昧。

 

徐珠玄只好趕快顧左右而言他,喊著書要倒了,弄得姜敏赫很緊張。

 

 

 

再看到鄭容和是在家聚上頭,他們同個號碼全都坐在一起,頓失林潤娥陪伴徐珠玄只會傻笑,她很認生。

 

鄭容和對她打過招呼,非常自然地坐在她左手側,稍後來到的李宗泫坐在鄭容和旁邊,一直看著手表嚷嚷著還不上菜。

 

鄭容和對著徐珠玄抱歉地說:「李宗泫眼裡就只有吃的,你要習慣,想要他幫忙開頭就要提食物。」

 

徐珠玄呵呵笑了起來:「林潤娥也一樣,大半夜不睡一直喊著要吃消夜。」

 

「喔~~這時候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知道很多地方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李宗泫突然探頭加進他們的話題,徐珠玄很認真地點點頭。

 

「會給學長打電話的。」

 

李宗泫開始說著學校裡面的餐廳都不怎麼樣,外頭的哪條街那條巷的甚麼甚麼才是美食,說的鉅細靡遺,連菜上來嘴裡塞得滿滿的還在說。

 

徐珠玄有點無奈和鄭容和對望著,然後兩個人低低笑了起來。

 

「好了,你這樣學妹怎麼專心吃飯。」

 

還以為是客套話,沒想到去那還真的都會打電話給李宗泫,李宗泫就會叫鄭容和也過來盡棉薄之力。

 

「到底是誰要追人?」

 

「有難同擔有福同享,你是不是同家族的?」

 

「我這學長還是學長嗎?」

 

鄭容和哭著,數不清是第幾次臨時接到電話要馬上騎車到女宿側門集合的了。

 

兩個月後,徐珠玄在鄭容和的機車後作突然很嚴肅地說:

 

「李宗泫學長是在追潤娥嗎?」

 

「哈,你現在才知道嗎?」

 

「嗯~~是潤娥問我李宗泫學長人怎麼樣,她才和我說的。」

 

「徐珠玄,你也太遲鈍了!」

 

鄭容和搖頭。

 

到了女宿側門,徐珠玄把安全帽還給鄭容和說了聲謝謝。

 

有點猶豫還是說了:「下次不用這麼麻煩了,這樣好像是電燈泡。」

 

鄭容和沒有說話就是看著她,好像在等她繼續說下去。

 

徐珠玄一雙眼睛亮晶晶直視著他。

 

「對吧?!」

 

鄭容和慢了一拍,然後點點頭。

 

「學長,掰掰。」

 

笑得很燦爛的徐珠玄,揮著手在看不到鄭容和身影時,立刻喪氣。

 

心情沉沉地走回宿舍,路上徐珠玄對自己啟發起來。

 

最近因為和鄭容和頻繁接觸,他夢裡的那位男子完全變成鄭容和的模樣,逗她、虧她、和她開玩笑,還有耍幼稚。

 

或許是因為這樣,她看見鄭容和的時候總是莫名地開心,也會期待林潤娥邀她一起出去吃消夜,明明以前十二點就該上床睡覺了。

 

今天之前她還可以說服自己是因為潤娥會覺得尷尬,不好意思拒絕之類的,

 

今天之後她就知道以後在賴著人家是一件多不識相的行為。

 

只是,真的有點捨不得,她似乎有點鄉愿認為鄭容和與她有類似前世今生的姻緣聯繫著。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一廂情願。

 

「這算是失戀吧,徐珠玄還沒有起步就失敗了,還好沒有人知道,不算太丟臉。」

 

--- 希望有點的人不要臉歪 ---

 

 

「不去?!為甚麼?」

 

林潤娥邀了徐珠玄一起去逛夜市,卻被拒絕了。

 

「我的報告還需要修改,所以今天不去了,你們去就好囉。」

 

「那有那麼急,我的也還沒有做完,為甚麼不去呢?」

 

「我發懶,就只想在宿舍看書嘛。」

 

徐珠玄採哀兵政策,希望林潤娥可以饒過她。

 

「是鄭容和對你怎麼樣嗎?上次他先送你回來後,你就怪怪的。」

 

「學長沒有對我怎樣,你不要亂想!」

 

「說不說,你們真的沒有怎麼樣?!」

 

林潤娥八卦心大起,搔著徐珠玄的腰,向她逼供,弄著徐珠玄左躲右躲尖叫連連。

 

「你擔心自己就好,我是不好意思去當電燈泡,所以決定在宿舍奮發向上的。」

 

徐珠玄好不容易才抓住林潤娥對她搔癢的手,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

 

「切~~我和李宗泫沒有怎樣,觀察期。」

 

「是嗎?我看你對我學長挺有好感的。」

 

徐珠玄笑林潤娥死鴨子嘴硬。

 

「先別管我,你覺得鄭容和怎樣?」

 

「怎麼可以這樣叫他的名字,是大三學長耶......」

 

徐珠玄就是個小古板。

 

「正視問題,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就是......學長,對人很好,很有禮貌,說話挺有趣的。」

 

徐珠玄一本正經條列著鄭容和的優點。

 

「喜歡他嗎?」

 

林潤娥睜大了眼睛盯著徐珠玄看。

 

「什麼......就是學長。」

 

徐珠玄腦子秀逗一秒,然後正色地說著。

 

林潤娥作媒的一鼓熱血立刻降到冰點,對徐珠玄揮了揮手。

 

「你,少看點書,多看看男生吧!」

 

走回自己床位甩上包,朝徐珠玄扮了個鬼臉,才拉開房門閃人。

 

 

 

再次遇到鄭容和是在活動中心,她和姜敏赫正要去社辦。

 

「徐珠玄,你什麼社團的?」

 

鄭容和才想起他沒有問過這個。

 

徐珠玄不知道鄭容和甚麼時候開始不叫她學妹,改叫她名字的,就是這麼自然地叫她名字了吧。

 

但她無法喊他名字依舊叫他學長,不像林潤娥已經是滿口宗泫還有容和的。

 

「登山社,我和敏赫都是登山社的。」

 

鄭容和看了一眼姜敏赫,眼裡有點複雜,心底有點不滿。

 

敏赫,叫得這麼順口。

 

還有正信潤娥李宗泫學長,他聽了都覺得苦悶,她是對他多陌生,總是學長學長喊得這麼生疏。

 

「學長,我們下個月會去登山,你要去嗎?那時候山上都會是雪,一片雪白的,還有一片湖,如果冰結的扎實,還可以在上面露營喔。」

 

徐珠玄說得很興奮,神采飛揚地讓鄭容和有點失神,然後就點頭說好要去。

 

聽到鄭容和說好,徐珠玄更興奮,說晚點送活動內容簡介給他。

 

三人就在這分開。

 

慢慢走遠後,姜敏赫對徐珠玄說:「我覺得你學長好像不喜歡我?」

 

「哪有,你想太多了。」

 

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的徐珠玄,對於姜敏赫的問題根本沒有思考。

 

姜敏赫狐疑想著拿眼角看人,真的是友善的表達的嗎?!他、不、信!

 

 

登山的日子到了,這天天氣很好,來參加的人很多,除了原本的社員徐珠玄和姜敏赫外,

 

鄭容和答應了徐珠玄所以他來了。

 

林潤娥因為幻想在一片白雪中,在結冰的湖上露營這美景,不管現實中是要爬個幾百公里,興奮地參加了。

 

李宗泫起先有點猶豫,可是聽到去山上還是可以野炊,一整各大放心,也就填了報名表。

 

李正信愛哭愛跟,聽到登山非常猶豫,但他好同學好室友姜敏赫要拋下他,他苦著臉也只好來了。

 

果然還爬不到一半路程,李正信就大喊休息。

 

整個人靠著樹喘著氣:「背這裝備,重死了,還有走這山路,媽媽啊,我會不會死在這裡?」

 

「李正信,還不到一半,女生都還沒有哭。」

 

姜敏赫顯然很受不了。

 

「如果,我死在這邊,你不會忘記我吧?會永遠記得我吧?」

 

李正信裝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對著姜敏赫問,弄得姜敏赫一身雞母皮,深吸了口氣,單手用力掐住他脖子。

 

「你留著體力走路吧,這麼程度的山不會山難的,你放心好了。」

 

咬牙說完立刻轉身撇下他,瀟灑地往前走。

 

李正信在後頭唉唉唉地喊了好幾聲,都不能讓姜敏赫停下腳步,只好抬起腳步追上去。

 

「他們兩個是......」

 

鄭容和不常和他們廝混,面對這場面有點心驚。

 

「正信就是很愛鬧敏赫,我們都很習慣了。」

 

徐珠玄走在鄭容和身側,溫柔地和他說著他們兩個在課堂上面的趣事。

 

李宗泫一心著急要在中午之前趕到中繼站,腳步邁的有點大,把林潤娥丟在後頭還不知道。

 

走了一些時候才發現沒有看到人影,停在原地等著。

 

林潤娥趕上後,有點好氣地說:「你還記得我?」

 

「哈,我先上來探路的。」

 

李宗泫傻笑地尷尬解釋著。

 

「等等我要把我包裡的泡麵全都自己吃掉。」

 

「哈,別這樣,泡麵都放在你那邊耶。」

 

李宗泫現在諂媚會不會太慢了?!

 

 

----感謝還有夫人願意冒險---

 

 

花了大半時間終於到了中繼站,

 

李宗泫才發現現在這溫度是罐裝瓦斯的都凝結在罐裡,出來的火只有一瞇瞇,感覺只能烘手,煮水可能需要一個小時吧。

 

「啊,那這泡麵還可以泡嗎?」

 

熱水快滾,李宗泫心裡焦急得很。

 

他覺得自己誤上賊船了,轉頭看向林潤娥,後者咬著品客一付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他心裡有氣。

 

「宗泫學長,你先把瓦斯罐放在外套裡面讓它暖一點,等下火會大一點的。」

 

姜敏赫的聲音完全就是天籟。

 

是說要出發之前,查詢一下活動目的地不是一件常識嗎?

 

徐珠玄攤開筆記塗塗寫寫,鄭容和黏在旁邊吵著要看她寫什麼。

 

「就是,一些筆記,有什麼好看的。」

 

徐珠玄把筆記蓋的死緊,還是經不住鄭容和的百折不饒地盧,讓鄭容和看了幾頁她指定的。

 

鄭容和一雙眼睛認真看著紙上的端正字跡,想著徐珠玄寫著這些事情時候的她的表情,臉上不覺浮出一層光輝來。

 

徐珠玄在旁邊絞著手指,內心非常緊張,好害怕鄭容和會從那些文字中對她有什麼誤解。

 

「哇嗚,徐珠玄你根本就是學者來著。」

 

是多細膩的心思才可以對看過的每一本書,遇見的每一種生物,走過的每一片的風景,記錄地如此詳盡。

 

「沒有的,只要想要做,每個人都可以的。」

 

沒有想到鄭容和會這麼稱讚她,徐珠玄一張小臉又燒的紅噗噗的。

 

「這是害羞了嗎?」

 

鄭容和逗她的語氣,讓徐珠玄羞的無處躲。

 

「是因為天氣太冷!」

 

徐珠玄板著臉孔強逼自己鎮定。

 

「呵,都知道的,你就是害羞了。」

 

徐珠玄撒嬌似地瞪了鄭容和一眼,然後專心用午餐,不理會他。

 

鄭容和也知道適可而止,轉向和其他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傍晚,到了目的地那片湖,真的結了一層冰,大夥一看到便超級興奮,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往上衝,

 

突然有人大喊好像會裂開,一群人又大呼小叫衝回岸上。

 

社長非常鎮定地和大家說明現在結冰的厚度相當安全,絕對不會裂開,完全可以安心在上面紮營。

 

四各大男孩被分到同一個帳篷,李正信拿著鐵槌不知所措。

 

姜敏赫自然成為發號司令者,指揮其他三個人怎樣把帳篷搭起來。

 

「哇,冬天帳篷就是這樣,超豪華的!」

李正信看到成品超級自豪,剛剛敲著釘子沒注意敲到自己手指,都快要哭了。

 

「在裡面也可以煮飯,要先把瓦斯弄暖才可以!」

李宗泫快手快腳把他們所有的罐裝瓦斯都塞到自己的睡袋裡,綑得緊緊的。

 

姜敏赫收好尾,拉著還站在帳篷前面自拍的李正信進去帳篷裡,冬夜的山上風很大的。

 

「鄭容和學長呢?」

 

「去參觀別人的家了吧。」

李宗泫解決心中最大的憂患後,開始慢悠悠地參觀帳篷內部。

 

然後和李正信自豪地互相稱讚自己。

 

「你們不要亂丟東西,等會要收很麻煩的。」

姜敏赫把鄭容和的包包擱在角落,然後訓誡著隨意亂灑私人物品的兩個人。

 

「這應該要放這,那應該要......」

姜敏赫一絲不苟把零亂的帳篷內部擺設,又再次指揮地兩小兵收拾地妥妥當當。

 

鄭大帥去了隔壁又隔壁的女生帳棚看她們的情況,剛剛把帳篷搭起來,林潤娥正在沒形象地裂嘴大笑。

 

看到鄭容和走近,她揮著雙手吸引鄭容和的注意力。

 

「來找我們家徐珠玄嗎?!鄭容和學長!」

 

這一聲大喊,讓附近的社員全都視線集中在他們這點,徐珠玄彎身整理著包包,一聽嚇得趕忙直起身子摀著林潤娥的大嘴巴。

 

鄭容和走近,神色自然地說:「沒,是李宗泫要我來看看你們還有泡麵嗎。」

 

「切,最好!」

 

「可是說到這個,我要馬上過去看看李宗泫還有什麼存貨可以拿,不打攪你們了!」

 

馬上一陣風地消失不見。

 

獨剩兩個人時,突然感到一陣尷尬。

 

徐珠玄暗罵林潤娥這大媽的八卦個性,總是無中生有,加上她心裡有鬼,所以氣氛一下就凝結了。

 

「沒有就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忙。」

 

這甚麼藉口啊,鄭容和都要對自己白眼了。

 

「我們弄好囉,學長你看我們很厲害吧!」

 

徐珠玄指著她們幾個女生合力的成果,表情相當自豪。

 

鄭容和看著不自覺就露出看自己女兒的欣慰表情,好想要摸摸她的頭喔,鄭容和內心嘀咕著。

 

而後被自己的一閃而過的想法嚇到,有些心虛地別過臉,緩了一下心情有點生硬地開口

 

「那去吃晚餐吧,宗泫對這動作挺快的。」

 

是挺快的,用嘴說說的,動作當然很快,指揮他們這一小組取材拿料,添油加醋,說的一口好菜。

 

鄭容和因為輩份太高,所以只需要拉把椅子坐在一旁顧著最重要的篝火。

 

他無聊地添著柴,看著林潤娥嫌棄徐珠玄的刀工。

 

「太大塊了,都要餓死了,這要等多久才會熟?!」

 

「珠玄,你先去旁邊忙好了,這邊給正信吧,他雖人高看起來有點呆,可是還挺會用刀子的。」

 

姜敏赫看得也有點怕怕,趁這機會連忙想要把徐珠玄調走。

 

「這就交給我了,夫人。」

 

李正信學了西餐廳裡頭服務生扶手彎腰的服務姿勢,讓徐珠玄雖覺有點不甘但也笑了出來。

 

「發配邊疆。」

 

徐珠玄乖乖坐在鄭容和旁。

 

「不是的,是他們不需要這麼多人了。」

 

徐珠玄掩飾自己的廚藝不精,心虛地順了胸前髮尾。

 

「晚上的天空,在山上應該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吧?」

 

「嗯?!」

 

「你的筆記裡面有提到你看星星的事情。」

 

 鄭容和記得有篇她寫著自己在冬天的晚上,爬上自家的屋頂,拿著星盤對準北極星找著冬天的星座。

 

「啊,有看到這個。」

 

徐珠玄語音微揚的帶點不好意思,她高中的時候真的很喜歡這個個人休閒活動,看冬天的星空,莫名地平靜。

 

「那現在可以看到什麼星座呢?」

 

「冬天就是獵戶星座,在東邊可以看到有四個星星排成梯形,中間有三個星星幾乎排成一直線,那邊和那邊,有看到嗎?這七顆星就是獵戶星座。」

 

鄭容和跟著徐珠玄的比劃望著天空,不知道有沒有專心在看著。

 

「希臘神話裡面說,月亮女神喜歡獵戶星座,可是她哥哥阿波羅不喜歡,就叫天蠍去螫他,但沒有成功。所以他們兩個死後,天神把他們放在天空的兩端最遠處,讓他們一升一落,永不相見。」

 

鄭容和轉頭看著她,說著這些故事的時候那熠熠生輝的一雙眼睛,她輕輕地笑著。

 

「有首歌裡面也有說到希臘神話,天神有個女兒太美了,所以被別人搶走,她女兒的丈夫很生氣,動用了上千艘兵力去救她。」

 

在這黑沉沉地一片絨布底下,

 

他唱起了歌。

 

冬夜的星空下,一閃一爍的不只是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篝火,

 

他望著天上的眼睛,

 

還有她的心。

 

 

-----冬天要來了吧------ 

 

 

回程的路上,她查了鄭容和唱得那首歌

 

「 If a picture paints a thousand word

 

Then why I can't paint you?

 

The words will never show the you I've come to know

 

If a face could launch a thousand ships

 

Then where am I go?」  (IF - Bread)

 

徐珠玄頓時心中覺得暖暖的,她允許自己暫時小小地沉浸在這曖昧地氛圍裡。

 

她有時會想能讓他如此無法用任何方式形容的愛著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人?

 

長髮、大眼睛、好看的嘴角、還是纖細的手指,還是溫柔的嗓音,一顆善解人意的心。

 

有沒有可能,是她?!

 

想到這,徐珠玄臉燥熱起來,心虛地趕緊望向窗外,林潤娥抬手拍了她一下,她整個人抖了好大一下,林潤娥頓時嚇到。

 

「你幹麻?不會在山上中邪了吧?」

 

「胡說什麼,甚麼中邪,我人身體好得很。」

 

徐珠玄只能裝腔作勢掩飾自己心猿意馬的內心。

 

「回去之後就是聖誕節了,你有想好要怎樣過嗎?」

 

「聖誕節不是應該去教會唱聖歌嗎?」

 

「你基督徒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沒有看過你禱告?」

 

林潤娥一臉狐疑。

 

「我不是的,只是聖誕節不就是基督誕生的日子,就應該去教會幫祂慶生不是嗎?」

 

「服了你了,當然要去 party !都計畫好了,那天你就跟著姐姐就沒有錯了!」

 

潤娥是比徐珠玄早出生一年,不過因為重考所以兩個人同級,所以她對李宗泫也沒有什麼忌諱,反正生日也才晚了15天。

 

「喔,了解了。」

 

林潤娥個性很活潑,徐珠玄有點固執又小古板,很多時候她都選擇上圖書館或是博物館,雖然他們念得是古文物保存,可是林潤娥沒有像徐珠玄這樣熱衷。

 

「你這樣抗拒男生,姐姐很替你擔心,我覺得這世上只有兩個人可以當你男朋友。」

 

「?」

 

「就是姜敏赫。」

 

徐珠玄馬上有動作要反駁。

 

林潤娥阻止她開口。

 

「還有一位!」

 

「誰?」

 

「鄭、容、和。」

 

這一字一字組成他的名字,在之前對他來說只是學長,現在卻是一個炫目的存在。

 

徐珠玄眨了眨眼睛,一言不發。

 

「我說中了吧!看你們昨天坐在那邊是在做什麼?!我們一邊做菜一邊實況呢!」

 

「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隱私。」

 

「那邊是公開場合,好不好?!」

 

「就是聊了一下天上的星星,沒有什麼的。」

 

「唉唷,好浪漫喔,李宗泫才不會聊什麼天上的星星月亮的,切~~」

 

「你也沒有興趣吧,不是有人每天都寄當天的月亮給你,你都翻白眼嗎?」

 

「對的人做得事才有意義,月亮不是重點,重點是人,擺對重點,OK?」

 

徐珠玄認真思考著,她不確定,她是對的人嗎?對於鄭容和學長。

 

或許,對於她來說,鄭容和是對的人嗎?

 

夢裡的他,腳步急促,穿過一扇又一扇的門,霍一下地推開她的房門,

 

她在屋裡看到帶著一身疲累,風塵僕僕歸來的男子。

 

「不會有事的。」他語氣堅定地對她說。

 

她淚流滿面,已成的事實,改變不了他們從此敵對的立場。

 

 

---正面力量幫助我們向前走---

 

聖誕節。

 

行程就是去市區廣場和大家進行聖誕樹點燈,然後留下心願卡片,祈望聖誕老公公照顧小朋友之餘,也可以撥空看看大朋友的心願。

 

「自從我上了國中後,我的襪子裡面再也沒有禮物,只有一張卡片。」

 

李宗泫說的有點感傷。

 

「我沒有拿過聖誕老公公的禮物,我媽媽說聖誕老公公就是她,我們想要禮物就要討好她,可是她好難討好!」

 

「是因為你太皮,讓你媽很難控制你吧?」

 

「很懂我嗎?我安靜的時候也當選過校花的。」

 

林潤娥擺了一個端莊女孩的溫柔婉約的笑,脈脈含笑遞了個秋波給李宗泫。

 

沒想到李宗泫整個笑崩,林潤娥頓時難堪,一怒就追上去狂打他背。

 

徐珠玄見到鄭容和後,竟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

 

走在他旁邊,因為緊張而手足無措,話也不知道怎樣講。

 

通常都要鄭容和開個頭,徐珠玄才會接下去,如果鄭容和不說話,徐珠玄視線也不敢定在他臉上,只能隨著人潮左顧右盼。

 

鄭容和想要問她怎麼了,他以為他們應該很親近了。

 

正要開口,李宗泫撲到鄭容和身上,把他當成擋箭牌,對付林潤娥左閃右躲的。

 

鬧了一陣,鄭容和發現徐珠玄和他們走散了。

 

林潤娥慌張地惦著腳尖在原地伸長脖子看著後方的人潮,卻怎麼都找不到人。

 

「打電話給她!」

 

「啊,她包包在我這邊......」

 

手機鈴聲果然是從鄭容和手腕上的托特包傳來的。

 

「啊,那要去哪找人,廣場這麼多人!」

 

「去停車的地方等,應該會去那邊的。」

 

鄭容和有了這想法,馬上移動腳步行動。

 

李宗泫拉著林潤娥也趕緊跟上。

 

趕到停車的地方,果然看到穿著駝色厚大衣的徐珠玄,站在他的機車旁邊,用手指在後照鏡上塗塗寫寫。

 

「徐珠玄......」

 

鄭容和喊她,聲音很輕柔,很低沉。

 

徐珠玄立刻轉過身,看到鄭容和喘著氣站在她身後。

 

「我跟不上你們,然後我往前走就看不到你們了,手機也不在我身上,所以就來這邊等。」

 

「徐珠玄真的是個聰明的小孩,知道要來這邊。」

 

徐珠玄淡淡地笑了。

 

「對不起,弄丟你了,我不會再弄丟你的。」

 

徐珠玄靜靜地看著鄭容和,眼神太過真摯,讓她只能直直看著他。

 

「要怎樣不會弄丟我?」

 

鄭容和聽她這樣問,笑了,順了順她額前的瀏海,然後牽了她的手,緊緊的。

 

「這樣。」

 

把徐珠玄拉近自己身邊。

 

「不知道為什麼,看不到你的時候,沒有很緊張,我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會讓我找到你,如果換成是我的話,你會來找我嗎?」

 

徐珠玄沒有想為什麼鄭容和要這樣問,只是點頭。

 

「一定會去找你的,不管多久,等我就可以了。」

 

「嗯,我一定會等妳的。」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男子這樣說。

 

「但是不要讓我等太久,就算我會很有耐心地一直等,我還是希望妳可以早點找到我,可以嗎?」

 

「如果沒有下輩子,怎麼辦?」

 

「一定會有的,這輩子我不要了,妳的下輩子一定要給我。」

 

「不要這麼傻,你一定會沒事的。」

 

女人泣不成聲。

 

「呵,那髮簪上有毒。」

 

雪白的衣裳上,染開一朵又一朵刺目的紅花。

 

他拿自己的命,賭他們的來生。

 

------ 又到了一直收禮盒的中秋節 ------

 

渡過聖誕節,一起跨過新的年度,下學期的兩個人各忙各的,然後背上包袱回到自己家鄉過年。 

 

徐珠玄在歸鄉的火車上一直想著鄭容和對她的嘮嘮叨叨,要她穿多點不要冷著,到家一定要馬上打電話跟他說,說自己寒假還是留在學校如果在家無聊可以早點返校。

 

「返校,可是我沒有申請宿舍。」

 

「可以住我那!」

 

徐珠玄還沒有意識到什麼曖昧,只是呆呆地「嗯?」了一聲。

 

倒是鄭容和自己先反應過來那句話進度也太超前,趕緊搖搖手說「不是!!」

 

「妳有學姐申請宿舍,如果你想要早點回學校,我在幫你問問看。」

 

「嗯。」

 

徐珠玄點點頭,然後一直望著鄭容和,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雙手抓著後背包。

 

鄭容和隨意提起他們寒假要去哪邊戶外教學,然後說了一下自己的專題,

 

對於古文物迷戀的徐珠玄,喜歡的是那些古老東西背後的故事,總覺得自己花了心力保存了這些時間的遺物,

 

就是為曾經許下承諾的人們延續他們的心願。

 

可能是因為自己一直夢到同一位男子有關,她想自己如果一直走在這條路下,總有一天她會懂那男子想要對她表達什麼。

 

「為什麼念古文學?」徐珠玄問。

 

 「因為我很喜歡老東西,覺得它們歷經過長久歲月,出現在我們面前,就算沒有親眼見過當時的人,也可以從這些事物裡了解當時的生活。」

 

「嗯,我也很喜歡舊東西,總是在越了解後,越對以前的生活感興趣。」

 

「是想要去住的意思嗎?」

 

「也沒有到這地步,生活品質可能會有點落差......」

 

徐珠玄說的吞吞吐吐,逗笑了鄭容和。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髮尾,有點尷尬。

 

鄭容和看了她一會,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你相信靈魂嗎?」

 

「人死之後會有靈魂輪迴這樣嗎?」

 

「相信嗎?」

 

「嗯......這個不清楚,應該算是相信吧......」

 

 那這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這麼模稜兩可。

 

鄭容和心裡有個秘密,想要對徐珠玄說,但不知道說出來是否會嚇到她?

 

「那你怕鬼嗎?」

 

「鬼嗎?因為看不到,所以平時不會怕的。」

 

「那如果你旁邊的朋友可以看到呢?」

 

「那不要跟我說,因為我看不到,那種感覺很可怕。」 

 

 「喔.......」

 

「學長,你是要說你可以看到嗎......?」

 

鄭容和抬眼看徐珠玄,一時不知道怎樣解釋,因為徐珠玄的口氣聽起來有點害怕。

 

「我看不到的,只是突然想到就問了,國小有位同班同學,他總是會說這樣的事,所以才問的。」

 

牛頭不對馬嘴,這樣牽強的解釋,徐珠玄接受嗎?可是看她點點頭的那了然的樣子,應該是接受了。

 

鄭容和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剛好站內廣播即將進站的列車就是徐珠玄的班次。

 

「徐珠玄,是你的火車耶!」

 

鄭容和急忙提起她放在腳邊的行李,拉著她往剪票口移動過去。

 

「記得喔,到了要打電話給我喔。」

 

望著徐珠玄拎著包的身影,鄭容和還在殷殷切切地交代著。

 

「學長,掰掰!」

 

火車載回得只有一部份的徐珠玄,另一部份留在了在月台邊一直目送她離開的男孩的手心溫度裡。

 

「輪迴轉世,你相信嗎?」

 

「此種江湖術士之語,有何可取信的。」

 

「不是說白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哈哈哈,那我們再次相見執子之手,就要等千年之後了?」

 

「也有可能,沒有下個千年了。」

 

「也好,對於不能掌握得我一向不太喜歡,不要千年之後,只要今生。」

 

女子因為了這句話笑得巧笑倩兮。

 

可誰也抓不準的就是明天,去了一趟南方再次踏上自己的土地,他被逼著捨棄了今生。

 

「說過的話可以後悔嗎?我後悔了,今生不要了,來世千年後,來找我。」

 

那一滴一滴掉落的眼淚,和著他嘴角的血,在他手腕上留下粉色的印記。

 

------ 早睡早起還是離我很遠-----

 

徐珠玄剛從自家鄉鎮的書局走出來,手機就響起,

 

手上提了一袋剛買的書,她困難地將書從右手換到左手,在拉過後背包到胸前,把手機從內袋拿出來。

 

「唉呀,出來太久,媽媽在催了!」

 

按下接聽鍵,徐珠玄大聲嚷嚷地喊著:「我要回家了!」

 

「呵~~」

 

手機裡頭傳出了一聲男孩子低沉的笑聲,徐珠玄愣了一下,拿開手機看了上面的來電者姓名,

 

是,鄭容和學長!

 

登,登!徐珠玄頓時覺得好糗喔,她手機裡的通訊錄所有連絡人全部都一視同仁一個內建鈴聲,但這下她突然覺得好後悔。

 

「學長......」

 

徐珠玄尷尬完後帶著一點小撒嬌喊著他。

 

「在外面嗎?」

 

「剛去書店,正要回家,我以為是我媽媽催我回家了,所以才......」

 

「從書店到你家那邊的車站,要很遠嗎?」

 

「不會啊,就在對面而已。」

 

「那我現在在你對面喔。」

 

「啊?」

 

徐珠玄愣了一下,放下手機,看向對面馬路的公車站牌,果然看到鄭容和穿著白色英文單字長袖帽T,背著黑色雙肩後背包,站在那和她對望。

 

那天,

 

鄭容和送走了徐珠玄,隔天也搭車回家過農曆年。

 

呆了一個禮拜,便回學校。

 

專題還沒有開始,只是先今去熟悉各種事務,順邊幫幫學長姐。

 

趁著空檔,鄭容和搭了車去了徐珠玄的老家。

 

他是抱著會撲空的心情來的,可沒想到他一下公車,撥了電話,因為響的有點久,他都要怨恨也太沒有緣份,

 

就聽到徐珠玄說在對面而已,就算這些日子還是會通電話,渴望看到對方的心思還是像上了鍊條的車輪,越轉越快,

 

就算見不到她,看看她生活的地方,也可以把這種要把他逼瘋的症狀減緩點。

 

鄭容和直直瞧著她,有些壓抑不住想要立刻衝過馬路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

 

最後,還是有點理智等她繞了一圈走過斑馬線過來找他。

 

「學長,你怎麼會來?!」

 

徐珠玄不敢相信鄭容和竟然會來她的小鎮,她想是因為有什麼學業上的需要吧?

 

「來看你。」

 

沒有思考,鄭容和就這樣脫口而出。 

 

徐珠玄因為這句話燒紅了臉,下意識又順了順髮尾。

 

「我都來了,不請我吃什麼好吃的嗎?」 

 

 鄭容和調皮地討徐珠玄盡地主本份。

 

「學長是為了白吃白喝過來的?」

 

 徐珠玄恍然明了地看了鄭容和一眼。

 

「好歹,我也花了車錢。」

 

順手就提過徐珠玄手上那一袋書。

 

兩個人肩並肩往前走去。

 

徐珠玄到回家要睡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要這時間從學校抵達她小鎮,是要多早就出發。

 

 

鄭容和到時是早上十點,徐珠玄很是開心,讓鄭容和騎著自己的腳踏車,載著自己在那些她熟悉的大街小巷裡面亂鑽,

 

配著徐珠玄有時高八度的尖叫:「是左轉!騎慢一點,我要飛出去了!」

 

「你放心,我平衡感很好的。」

 

迎著冬末的微凍的冷風,鄭容和說得自信滿滿。

 

「學長,是我不好......」

 

徐珠玄眼角擒著淚,一臉委屈地抱怨著。

 

「抓著我,就好了!」

 

這下,有種情勢所逼只能緊緊抓著鄭容和腰側揚起的衣服,但徐珠玄小姐表情看起來還挺甘願的。

 

徐珠玄為他介紹自己念過的國小、國中、高中,常去的書局,可以安靜念書的圖書館,和同學瞎混打發時間的公園,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的咖啡店。

 

「因為有很好喝的地瓜牛奶喔。」

 

「喔?!」

 

鄭容和立刻店門口停車。

 

「那不該請一下嗎?」

 

是間在小巷裡的木造房的文藝咖啡店,有個院子,院子裡有座搖椅,種了很多花花草草,因現在的時另看起來有些蕭索,孤單地綻放兩三盆的冬季花卉。

 

兩個人進了店裡,鄭容和打趣道:「現在會有人想要做在外面的搖椅嗎?」

 

「抽菸的人會。」

 

徐珠玄答得一本正經。

 

鄭容和只得摸摸鼻子乖乖走進店裡。

 

徐珠玄看著菜單時,突然想到她沒有跟自己的母親大人報備,和鄭容和知會一聲,離座去打電話。

 

鄭容和看著義大利麵正看得出神,沒有認真聽徐珠玄要去給誰打電話,只是下意識點點頭。

 

後來,知道是給徐珠玄的媽媽打電話,鄭容和嚴肅且認真地說:「下次來,在好好去拜訪妳媽媽。」

 

 

 

兩個人約會到下午,鄭容和去搭車了,徐珠玄在不回去吃晚餐就真的太說不過去了。 

 

徐珠玄笑著對鄭容和說:「學長,拜拜。」

 

鄭容和點點頭。

 

要上車前,鄭容和語氣正經地對徐珠玄說:「別叫我學長了!」

 

「嗯?」

 

「我們還不熟嗎?不能叫我名字嗎?」

 

「叫學長也不代表我們不熟的。」

 

「你和你的同學們,應該也喊名字不喊同學吧?」

 

「都喊同學的話,怎麼知道在叫誰呢?」

 

「那你喊學長,也不知道你是在喊我!」 

 

「啊......」這應該是強詞奪理,可徐珠玄也不知道怎樣反駁。

 

「所以快喊我名字吧!」鄭容和催著。

 

「那就喊容和學長吧。」

 

「我不要,這樣好像喊長官。」鄭容和哇哇大叫,不顧這裏是公共場合。

 

徐珠玄心理掙扎一番後,用很生硬的語氣喊了他:「容、和......」 

 

說完自己都受不了地手腳捲縮起來。

 

「哈哈,妳這是幹麻啊?!」

 

鄭容和被她的反應逗樂了。

 

「不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可以先叫容和學長嗎?」

 

「一點時間是多久?」

 

「嗯......」

 

徐珠玄認真地思考著,然後用手指比了二。

 

「兩天?」

 

「兩個禮拜。」

 

「妳還真敢?!」

 

「兩個禮拜後,我們在學校見,我真的真的就會叫學長你名字的,真的!」

 

徐珠玄一副君子一諾值千金的凜然樣,舉著自己小手保證了。

 

「好,先相信妳一次。」

 

---匹刻幫別玩人------

 

坐在車上,鄭容和不否認自己喜歡徐珠玄她了,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是在學校的活動中心遇到他們班在搬書,

 

李宗泫喊了他說是他們的大一直系學妹。

 

記得她的眼睛閃閃發亮,這樣直直看著對方的眼睛,他頓時有些心虛。

 

是因為想要看李宗泫要追的學妹才製造的巧遇,看著她那雙眼睛突顯自己的意圖不軌,頓時感到慚傀,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家聚的時候,李宗泫想要透過徐珠玄打通關,沒想到徐珠玄十二點就要睡,睡前絕對禁吃消夜。

 

李宗泫想著要一大早去吃早餐,很頭痛,私自決定有福同享,不管鄭容和是否才剛躺下,要他馬上來女宿。

 

「哥,你忍心嗎?我一生幸福,是兄弟不就應該相挺?」

 

電話那頭,李宗泫說得感人肺腑。

 

地點就在女宿側門對街的早餐店,兩個人的第二次見面,鄭容和帶著一頂棒球帽,臉色有點差。

 

見到李宗泫就先是一記老拳打在他腰上,然後兩個人假惺惺相視而笑。

 

徐珠玄以為鄭容和生病了,一直關心著問東問西,還請李宗泫轉交過雞精,

 

鄭容和受寵若驚,在教學大樓的二樓對著中庭的徐珠玄喊著「學妹,謝謝!」

 

看到徐珠玄抬頭往上看,他晃了晃手上那瓶雞精。

 

是啊,那時候他還叫她學妹的。

 

頻繁的早餐約會,終於讓李宗泫凹到一次消夜,鄭容和在研究室還是被兄弟義氣拖出來插花。

 

去了他們學校很多學生熱愛的豆漿油條店,端著餐盤排隊取餐,徐珠玄落在鄭容和後頭,一直碎碎地說不要吃太油膩不要吃炸的。

 

「那還有什麼可以吃的?」

 

鄭容和歪著頭笑著問她。

 

「不應該吃消夜的,等一下12點就要睡了。」

 

徐珠玄內心的養生小天使還是有點不太贊同。

 

「哇~~我們徐珠玄12點就要睡了?!」

 

 鄭容和簡直不可置信,這不是一般大學生的作息捏。

 

「所以喝豆漿就好了吧,還有饅頭!」

 

徐珠玄手上的夾子指著冒著熱氣的大鐵籠,笑得讓人不能拒絕。

 

他叫她徐珠玄了,他沒有想到為何,就是覺得徐珠玄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那些在系館遇到的擦肩而過的年級低於他的女生了。

 

「我等一下要先回去喔,要回去研究室幫老師把資料找好。」

 

 鄭容和咬著饅頭,對著李宗泫說。

 

「喔,還真的要先回去.......」

 

 李宗泫還以為是鄭容和胡說的。

 

「學長,我和你先回去吧。」

 

「啊,因為你12點要睡嗎?」

 

「因為你要先回去,不好意思讓宗泫學長載兩次的。」

 

「那,我的東西點了很多,還沒有吃完捏.......」

 

 林潤娥看著一整桌的圓碟子,上面的餐點才剛吃啊!

 

「林潤娥你就慢慢吃吧,你這樣吃真的對胃很不好的!」

 

徐珠玄嚴聲厲詞地說。

 

「會死掉的,徐珠玄的口頭禪。」

 

林潤娥模仿徐珠玄的糾察隊聲調,讓鄭容和忍不住仰頭大笑。

 

徐珠玄狠瞪了林潤娥一眼,然後兩頰發紅,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髮尾。

 

李宗泫感謝林潤娥無底洞的胃,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名正言順的留下來繼續吃。

 

一個愛吃的人,遇到另一個永遠吃不飽的人,豈不是天作之合嗎?!

 

 

徐珠玄和鄭容和一起回去學校了,鄭容和送徐珠玄送到她宿舍樓下,然後說了自己明天一大早還要考試。

 

「學長要睡在研究室的意思嗎?」

 

「如果回去在躺下也沒有多久了,直接睡在研究室,然後考完再回家,不覺得方法比較有效率嗎?」

 

「那我可以叫你起床的。」

 

「你幾點起床?」

 

「我七點就起來的。」

 

「你這作息簡直模範生,但我不需要七點,我九點考試的。」

 

「呵呵,好的。」

 

兩人揮手再見,鄭容和回去研究室把資料都找齊也快天亮了。

 

他想只是一個隨堂小考,老師還給了三次缺考機會,他穿上外套,搭著清晨的霧氣就回去自己的外宿的公寓。

 

早上八點半,他被門鈴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半瞇著眼,一時找不到拖鞋在那個方位,打著赤腳就去開門。

 

門外站的是綁著馬尾,穿著運動外套,一臉著急的徐珠玄。

 

「學長,你怎麼都沒有接電話?」

 

「徐珠玄,你怎麼來這裡?」

 

「不是要考試嗎?」

 

徐珠玄盡責地在八點打電話給鄭容和,想說早一個小時可以醒腦還可以吃個早餐,空腹去考試總是有礙大考思考迴路。

 

沒想到鄭容和一直不接電話,電話響了又斷,斷了又打,就是沒有人接起。

 

十五分鐘後,徐珠玄決定去研究室叫人,她想應該是真的睡著很熟。

 

研究室裡面沒有鄭容和,只有助教,他們說早上來開研究室沒有見到他。

 

「回家了吧?!」

 

「那學長知道鄭容和學長他家怎麼去嗎?」

 

助教從學生資料裡面抄了鄭容和的外宿地址,徐珠玄沒有交通工具,招了計程車,報上地址。

 

是個五樓公寓,鄭容和租在六樓加蓋那一層。

 

徐珠玄按了對講機,一片寂寥,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剛好有住戶回來,徐珠玄說著謝謝就跟著進去了。

 

爬了六樓,頭都要昏了。

 

鄭容和終於來開門了。

 

「徐珠玄,你......」

 

鄭容和聽完這段之後,都不知道要說甚麼,他的這點小事竟被徐珠玄這般慎重對待。

 

「不是普通人。」

 

他也只能作這結論。

 

「嗯?」

 

徐珠玄正要夾起荷包蛋,頓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說:

 

「不是的,學長你多認識我之後,會發現我很好相處的。」

 

在鄭容和家,他解釋了自己有三次缺考的機會,所以他整理完資料就回來睡大頭覺,手機丟在外套裡沒有特別注意。

 

實在是覺得對不起徐珠玄,還讓她花了計程車錢來他家,鄭容和決定請她吃豪華的早餐。

 

鄭容和又再一次頭髮亂糟糟地和徐珠玄吃早餐。

 

「想到我們第一次吃早餐,我也是這樣,剛躺下,李宗泫就說要去吃早餐。」

 

「我以為學長你身體太虛,還送你雞精。」

 

「怎麼會有想法送雞精?」

 

「很補身體的,而且不要這麼常熬夜,一日之計在於晨,早睡早起對身體負荷才不會這麼大,而且......」

 

鄭容和看著她像老師講課那樣機關槍似地啪啪啪地一瀉千里滔滔不絕,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珠玄,你太適合娶來當老婆了。」

 

「啊?!」

 

徐珠玄以為這是一種調侃,有些難為情地冷靜下來,輕輕地說:

 

「謝謝。」

 

從那天起,鄭容和總是會想起打開門後徐珠玄一臉焦急的樣子,手上還拿著手機,比手劃腳說著她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怕學長趕不上考試.......」

 

好吧,徐珠玄誤打誤撞地闖進他的心了。

 

只是他還在享受那挺兄弟真把妹的早餐消夜行程中時,被徐珠玄一句

 

「那以後就沒有去的需要了。」

 

戛然而止。

 

原來天底下真的沒有白吃的午餐,以為可以不勞而獲,原來是他想的太美了!

 

幸好,有些緣份不用強求,兜兜轉轉兩個人又搭在一起了。

 

去掉李宗泫這個絆腳石,接下來的就是一路順暢了吧。

 

-----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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